青的本名葉青竹,至於為何人人都叫他“竹葉青”,不僅是因為他名字與之相似的緣故,更因為此人當大老板的軍師期間,用計甚毒,條條陰險,好似毒蛇——“竹葉青”。

“這下,阿吉叔叔放心了吧,”慕容明曦歪著頭朝謝曉峰一笑,指著竹葉青和大老板道,“這兩個人我要帶走,行嗎?叔叔可以放心,烏安不會再有大老板。”

謝曉峰沒有答話,隻是走到慕容明曦的麵前,蹲下來,平視著他的雙眼,問道:“竹葉青是你娘放在大老板身邊的探子?”

慕容明曦不可置否地笑笑。

“天一閣是你娘的?”

“你今年,幾歲?”

“虛十歲。”茅一雲突然開口。

他帶她私奔的那個時候,距離現在,算起來正是十年。

“明曦,我走了,”茅一雲攙扶著肩上受傷的仇二,不再管這屋裏的事情,決意告辭,“代我向你娘問好。”

“一雲叔叔不去看看我娘麼?”

“不去了,”茅一雲扶著仇二已經走到了門口,他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沒臉見她。”

這一句話背後的深意,蘊含著茅一雲之所以為此去感謝謝曉峰﹑請求他原諒的秘密。

很快,茅一雲和仇二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傍晚彌散開的淡淡霧氣之中。

這時,竹葉青對謝曉峰說:“那三個人我已經放他們回家,你可以去看。”

謝曉峰如今的心思正亂,聽見竹葉青的話,他也隻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葉叔叔,走吧,”慕容明曦想了想,又拉拉謝曉峰的衣服,仰起小臉道,“阿吉叔叔,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謝曉峰低頭看向他,正欲開口說話,卻眼前一花,整個人轟然倒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突然一下開始糾結考研和就業問題 閱讀該文章的讀者通常還喜歡以下文章

第五章

謝曉峰睜開眼,看見床頂上精致的雕花,清脆的鳥鳴遙遙飄進他的耳朵,極淡極淡的藥香縈繞在他的鼻尖,一瞬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醒了?”

聽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謝曉峰的心情極複雜,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仍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南七。”

“是,夫人。”

一隻手搭上了謝曉峰的脈搏,謝曉峰微微一動。

那個聲音於是道:“南七是大夫,讓他給你看看。”

謝曉峰動了動嘴唇,最終幹巴巴道:“有勞。”

那人沒回答,過了一會,那人起身道:“夫人,此人身體已無大礙,傷口隻要按時敷藥,飲食注意避開發物即可。”

“……打不死的小強。”

南七聞言一愣,抬頭看著站在門邊一臉平靜無波的慕容秋荻,道:“夫人……剛剛說什麼?屬下沒聽清。”

“無事,”慕容秋荻微笑,“辛苦了,你回閣複命去罷。”

“是。”

隨著南七的離開,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謝曉峰躺在床上依然不動,也不看她,但他知道她沒有走。

又過了一會,他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抬眸凝視著慕容秋荻,淡淡道:“是你?”雖然他在看著她,但他的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語調也沒有多少起伏,不管他心裏此刻在想什麼,至少他臉上連一點都沒有表露。他久已學會在女人麵前隱藏自己的情感,尤其是這個女人。

在他醒來之前,慕容秋荻就一直在看他,她在拿他和她記憶中的那個男人比對,覺得似乎一樣,又似乎不太一樣,畢竟他們已經十年不見。這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真是有些奇妙。

此刻,聽見謝曉峰先她開了口,慕容秋荻忽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和一個人如果緣分盡了,那兩人之間哪怕隻是說說話也是困難的。

所以,慕容秋荻避開他的目光,輕輕歎了口氣,回答:“不是我。”

聽到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謝曉峰一怔。

就在他愣神的當口,慕容秋荻已經轉身走了出去,背影一閃即逝。

屋子裏現在隻有謝曉峰一個人。

他站起身,發覺身上早已換了一套寬大而質地輕軟的長袍,髒亂的頭發包括那張充滿汙垢的臉也已經被重新梳洗打理過,身上的傷口已經都被繃帶細心地綁好,一股淡淡的金創藥味從傷口處傳來。

然後他開始打量這間屋子。木質的結構,簡單得連漆作都無,屋內家具陳設很少,但件件器皿用具都極精致,足見屋主的品味和風雅,屋子有一扇窗,窗台上有一個琉璃花瓶,裏頭插著一束極新鮮的菊花,大朵大朵盛放的菊花,給整間屋子都帶來了勃勃生氣。

謝曉峰走到房門口,往外一看,頓時被眼前的景色吸引。門外有一片花田,紅黃白紫等各色菊花開得正豔,再往後是一片竹林,準確說來,整棟木房子都在竹林的環繞之中,一陣風吹過,“簌簌”的竹葉響聲無端讓人覺得心安,鳥鳴聲遠遠地傳來,卻更加襯出這裏的安靜。站在那兒,謝曉峰忽然感覺到隱世的悠然愜意和內心的平靜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