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真正揭露了那一點的時候,狂喜和驚奇卻令他決心將此深深埋在心底。他心中掩藏的惡毒至此便活絡起來,引導他想象出超乎常人的複仇手段。他將自己裝扮成牧師的朋友,讓他對自己吐露所有的恐懼、自責、煩惱和負罪感。他由此而得到的筷感尤為深厚,在發現那一樁秘辛之後,他更是開始得心應手地利用牧師,將他的一切痛苦都掌握在手中;不但要讓他感受身體的痛苦,還要感受到精神的折磨。

安雅並不知道這一切,但從牧師越來越蒼白的麵孔上,她也能猜到些許端倪。老羅傑·齊靈沃斯的複仇,可以說是甚合她意。她樂意看到這一點,並也同樣地為著牧師的萎靡而歡欣鼓舞。

這種情況繼續下去,牧師的精神很快就支撐不住了。

海絲特到哪兒都要帶著安雅,生怕將她弄丟。而安雅現在也比幾年前長得更大些了,就算在夜裏,也可以帶著她放心奔波。這一天晚上,本地的溫斯洛普總督剛剛咽氣,他的家人請來海絲特為他去量袍子的尺寸,直到深夜才帶著安雅向家裏走去。

因為是個非常受母親寵愛的孩童,安雅盡可以做一些她從前所不能做的事。她在黑夜中曼聲歌唱:“我有一隻舊箱子,把它放在小船上……”

Chapter 75

那位印度紳士搬進隔壁那天晚上,天空上出現了不多見日落美景。(百度搜索 4G中文網 更新更快)從閣樓窗戶上探身望去,輝煌日落場景眼前。夕陽散發後光彩渲染著雲彩和天空,晚霞一片片迆染成各種色彩——鮮紅,金黃,紫色,玫瑰色。白雲難逃陽光捕捉,如山如海,堆積湛藍天空上。天似穹廬,仿佛就籠罩人們頭頂,麻雀瓦上啁啾地叫著,這仙境一般美景中渲染出溫柔情調。②思②兔②網②

碰巧這天活計也並不算多,所以薩拉和安雅同時自己閣樓上看到了這幅景象。安雅總有種預感,這會和即將來臨變故相關;而恰巧薩拉也有同樣感覺。

“這真是一幕壯麗日落景象。”薩拉柔聲說道,像是自言自語,“它幾乎使我感到害怕——好像有什麼奇異事情就要發生。壯麗日落景象總使我有這種感覺。”

安雅將目光從晚霞中收回,仔細地觀察著周圍一切。就幾碼外,一個奇特聲音響了起來——像是猴子吱吱叫聲。當安雅向隔壁那扇閣樓窗戶看去時,也恰巧看到了這麼一隻猴子。

小猴子被一個強壯男人抱著,一身潔白衣袍,戴著白色頭巾。從那黝黑膚色中,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出那是個印度人。

“一位印度水手。”薩拉說道,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方,露出一個善意微笑。

薩拉微笑無疑是令人愉和欣慰,印度男仆很露出了一口光亮牙齒,回報給她相同微笑。他放開了懷裏猴子,想要對她敬禮,然而那隻猴子卻忽然從黃護理跳了出來,經過連接著兩座閣樓石板瓦,跳到了她們閣樓裏。

薩拉高興地笑著,抱了抱它,然後看著小猴子自己房間裏四處亂跳。安雅心裏有了個想法,直言問道:“你打算拿它怎麼辦,薩拉?”

“哦,我很喜歡它——但是你知道,必須還給它主人。”薩拉一邊笑著,一邊說道,眼睛閃閃發亮,“不知道它是屬於那位印度紳士,還是屬於這位水手——讓我來問問他。”

薩拉又將身子探出窗戶,用自己孩提時所熟悉語言對那印度人說道:“它會讓我捉住嗎?”

安雅沒有去過印度,當然聽不懂她話。然而當那道悅耳聲音響起之後,印度男仆那張黑臉上流露出驚訝和喜悅,是令人十分納罕。異國他鄉聽到自己鄉音,並且還是出自一位這麼可愛小姐口中。他已經習慣了和歐洲兒童相處方法,滔滔不絕地恭敬道謝,有禮地表示了自己意思。他自我介紹叫拉姆·達斯,如果薩拉允許,不認為這是魯莽行為,那麼他願意越過房頂進入這位小姐房間,將這隻小猴子抓回去。

薩拉向安雅轉述了他話,臉上光彩也是安雅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到過。安雅猜測,她可能從這位印度仆從身上回憶起了自己父親,回憶起了自己孩提時代那些生活……她愛憐地摸了摸薩拉頭發,微笑著向她道別,讓她能擁有一些和印度仆人單獨相處時間。

安雅並不擔心會出什麼事,拉姆·達斯是個非常淳樸印度土著。況且麵對薩拉,即使是魔鬼也會軟下心腸……除了天生和薩拉不對盤明欽女士,也就隻有嫉妒心強盛拉維妮婭看不慣她了。然而即使有種種不忿,她們也必須承認,薩拉是位真正小公主。

薩拉對拉姆·達斯表示了許可,對方便從窗口進入了她房間。他很捉住了那隻小猴子,並深深地感謝薩拉。即使他已經發現她房間有多麼破爛,卻依然對她像對印度土邦主女兒一樣恭敬。再次行了額手禮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