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2 / 3)

嗯。軍師點頭。

大莊主,或者說,是前大莊主百無聊賴的伸出一隻腳在地上畫著圈。頭頂上是蕭蕭木葉,風過時,發出肅穆的瑟瑟聲。

明早你別來送我了。過了很久她突然道。

送別這種事她向來不喜歡,要離去的人,多貪圖那一麵又有什麼意思。

紀懷宿點頭,說好。

於是第二天的清晨,花晏一個人背著包袱沿著小路偷偷下了山,沒有向任何人道別。

彼時紀懷宿一個人坐在高高的閣樓頂,看著花晏的身影一點點變小,最後消失不見。軍師迎著晨光,無言靜坐,墨發翩浮,遠看上去,像冥寂了的老僧,一世入定。

離開流水鎮前,花晏去了一趟傅時牧的桃酥小鋪,然後發現那裏已經易主了。她有些失望。她在店門外站了一會,沒有進去,然後便毅然決然的離去了。

離開流水鎮的那天,忽然就刮起了大風。

漫天黃葉飛舞,斜陽下,一個逆風而行的單薄身影在緩緩前行,那身影偶爾駐足,臉上帶著無人問津的寂寞,卻從未回頭。

一場瑟風後,秋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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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晏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瞎轉悠了兩天,才知道原來這裏叫青州。

青州不大,還有點破,也就偏隅在江南一角。

花晏也沒好意思用窮鄉僻壤來形容這塊地方,她認為這地兒怎麼說也算個州,雖然就比流水鎮稍微繁華了那麼一星半點兒。

算算日子,到達青州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了。

午後,天下起了雨,細細密密的。

花晏撐著傘,走在灰蒙蒙的雨幕中,穿過數條小巷,踏過一座老舊的石拱橋,沿著蜿蜿蜒蜒的小河一路向西,最終停在一間普通的茶館門前。

茶館門大開著,屋裏的來客還沒店夥計的數量多。門口屋簷下,沒生意可做的茶博士正睡臥在藤椅裏,藤椅慢慢的搖著,那人也神色愜意的小憩著,偶爾砸吧兩下嘴,兩撇八字胡便也跟著不時翹動。

花晏微微退後半步,仰頭看了看茶館的招牌:“金不知茶館”。

她走上前,躲到屋簷下,收了傘。

“是金不知吧。”花晏看著那個微胖的茶博士。

茶博士緩緩睜眼,卻沒全睜開,隻是眯起一條縫,極快的打量了一眼花晏:“拿錢說話,回答一個問題,十兩。”

說完,茶博士伸出胳膊,攤開手掌,“我是金不知。”

花晏這才想起,從客棧出門前,店小二特意再三囑咐過她,見到金不知後切莫多說廢話,不然小心被敲詐的血本無歸!

這廝果然夠狠!花晏掏出二十兩丟給那人,努力維持著修養,“我就一個問題,青州有沒有出名的製香大師。”

“去天問寺。”金不知回答的很快。

花晏有些狐疑,為什麼製香大師會跑到寺裏,但若多問一句免不了要多掏腰包。

“謝謝。”花晏道了聲謝,不想再多說什麼,撐起傘重新步入雨幕。

走了兩步,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止步轉身:“對了,天問寺怎麼走啊?”

“沿河向西走到底。”金不知又伸出了手。

“該死的混蛋!”花晏暗暗罵了一句,掏出十兩銀子便朝金不知砸了過去。

花晏沒加手勁,但也使了七分力氣,銀子夾著勁風直飛向金不知,眨眼後金不知的腦袋上就要腫起一個包。

“中!”花晏已經激動的要握起拳頭。

之後一盞茶的時間,花晏都傻傻的站在原地,怎麼想都想不通那渾身都冒著奸商氣息的金不知是怎麼出手抓住那錠銀子的。因為他出手實在太快,就在銀子堪堪砸中他腦袋的刹那,眨眼間,銀子就跑到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