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2 / 3)

“不能。”老比丘微笑著搖頭。

“不能?”花晏驚訝道。

老比丘目光淡泊沉靜,緩緩道來:“心靜如何能求得?殊不知由來一切法,一念最難平啊。”

“那該如何?”

“若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老比丘笑著轉過身,抱著半筐香燭離去,微有些發晃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中,獨留花晏呆立在原地,滿麵怔然。

月華飛流直下,鋪了她一身,她的背影更加顯得孤清。

涼風習習,手中書頁被吹得嘩嘩啦啦作響。花晏愣了一會,回過神來垂眼看去,指尖觸及的地方,端端正正的寫著八個小楷: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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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注:“由來一切法,一念最難平。”取自南懷瑾大師的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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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派*後*花*園【兮】

今夕何夕  、

遠遠的,蓮燈的微光模糊成了一團。

花晏呆立在原地,任身旁燈火流轉,人影交錯。

那些河中紙燈,悠悠蕩蕩,偶爾兩兩際會,一起流向前方,卻不經意的因為一縷微風而相互交錯,朝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花晏想,或許她和傅時牧便是這樣的吧。他們原本便無甚幹係,即便自此他如那盞蓮燈般去了未可知的地方,這一切也不過是一場初醒的荒唐夢,夢裏曾經來過這麼一個人,總喜歡用那雙狹長卻清亮的眼睛揶揄似的看著她,然後丟幾句調笑,不鹹不淡,不喜不怒。

逆著萬千華燈,花晏毅然踏上了回山之路。

“花燈花燈,最後幾盞了。”

身旁小販大聲吆喝著,花晏循聲回頭,卻見幾盞順風旋轉不修的走馬燈飛快的轉著,燈麵畫著形色各異的圖案,一時令人覺得眼花。

不由自主的,花晏便朝著其中一盞轉燈走去。

光影飛快的略過花晏柔婉的側臉。她伸手,想去觸碰那燈,卻驀地背脊僵直。

這場景竟令她覺得如此熟悉,仿佛才發生在昨日!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背後的聲音緩緩傳來。

一陣令人手足皆冷的感覺,讓花晏伸著手,半天忘記動彈。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是啊,連話都熟悉的仿佛曾經不期而至的夢,那感覺就像那日大雨中傅時牧的笑,分明遙遠陌生,卻似曾相識。

驀然間,花晏似醒了過來,猛然轉身,麵對著來人。

那人生的一副書生氣,細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青色胡渣,沉穩隨和,卻不是傅時牧。

他負了手,目光從燈麵上的字移到花晏的臉上,緩緩道:“好久不見了,阿晏。”

“嗯。”細微的聲音不像是花晏所發出的,她似是有些緊張,“是好久不見了,陸聞。”

花晏必然會緊張,因為對麵那人曾經差一點就成了自己的夫君。

真是差一點,連親都訂了。

的確,陸聞也是唯一一個敢娶土匪女兒的舉人。

陸聞是個舉人,是個花遠蒼一眼就相中的舉人。這樣的女婿是花遠蒼打著燈籠都難求的。

更難得的是,陸聞對花晏的確也是真心的,陸父百般阻撓無用後,開出的條件就是花晏嫁入陸家後,與無色山莊再無半分幹係。

花晏想,若不是她為報父仇,決定將女匪首這條道一路走到黑,或許她今日已是陸家的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