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後記(1 / 1)

本書不是先有了嚴密的理論體係與精細的寫作大綱,再搜集過多資料進行連篇累牘的學術論證成書的,而是試圖走一條洞隱燭微與文化博照相結合的新路,可稱之為小型論文的集合體。這本書的體裁,有些像周汝昌的《紅樓小講》、王昆侖的《紅樓夢人物論》,係從對文本的大量微觀解讀為起點,以從未被人留意的細節入手,憑著女性的直覺、犀利的目光與敏銳的識見,於沒有文字的地方發現文字,綴網連珠、一針見血,切入對曆史文化及紅樓中人心理方位的考量,對曆史傳統、文化精神、人物氣質進行觀水觀瀾的博照。看似天馬行空,實則還是以中國文化內在詩意邏輯為本,感性的直覺揮灑裏包含著極認真的理性思索。

我讀《紅樓夢》的過程,是德裏達顛覆式的解構閱讀過程。是先讀下麵那些對紅樓中名物詩文精彩紛呈的注解,方對正文發生興趣的。這也是一件怪事。然後的境界,此處再一次敬引周汝昌先生的詩句,方可謂“百讀紅樓百動心”了。

研究總還要以祖國傳統文化內在的詩意邏輯為經,才有根基。林黛玉的“前身”絳珠草,即民間所謂苦葴草,又名苦蘇,《爾雅》稱為寒漿草。周汝昌先生說:“它與林黛玉聯在一起的緣由卻在於它有一個極有趣的別名叫作‘洛神珠’。據晉時崔豹的《古今注》記載,這個名字是長安兒童給它起的。我時常興歎,那時長安兒童的文化水平真了不起!”

我是比不上長安兒童的!故拙作若能表現對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精神大旨本意的敬意於萬一,即吾之大幸也。

侯宇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