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又如何?可別忘記了,咱們可是侯府,怕什麼?”
老實說,二夫人壓根兒就瞧不上那孫家,孫家雖說是書香門第,可卻幾代沒有出過一個做官的,隻能算是普通的清貴人家,家中略有些薄產罷了,而且那孫瀚不過是個舉子,哪裏能和郡王府世子比?
若非老夫人敲打,丈夫也不會急匆匆地選中孫瀚。
二老爺最終還是聽了二夫人的話,著人悄悄地去處理這事情,將和孫家的婚約作廢。
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整個皇城都浸潤在雨幕之中,空氣中透著一股春寒。
永郡王府在霍婷去後,就掛起白幡,布置靈堂,接待前來吊唁的人,一切有條不紊。
霍姝和聶屹到來時,永郡王世子周煁親自過來接待他們。
“世謹,七妹妹,你們來了。”周煁神色憔悴,看到他們也隻是勉強地扯了下嘴角,神色恍惚地將他們帶去靈堂。
眾人體諒他喪妻,並未在意。
兩人來到靈堂,分別上了一支香後,就被引到不遠處的花廳稍坐。
花廳裏坐的都是永郡王府和霍家比較親近的親戚,其中就有靖安侯夫人等霍家的女眷,靖安侯夫人坐在那裏哭得幾近昏厥,周圍一群人正在勸解,氣氛沉重又哀傷。
霍姝看了看,不好進來打擾,在花廳外不遠處的廊廡下看到正在傷心哭泣的霍妍,霍娟和霍妙陪坐在一旁默默垂淚。
霍姝走過去,看到霍妍的神色,就知道她的病還未好,這會兒又傷心啼哭,隻怕身子要受不住,走過去坐到她身邊,說道:“八妹妹,你還好吧?”
霍妍神色有些恍惚,過了會兒才看清楚麵前的人是誰,哽咽地道:“七姐姐,你來啦?”
霍姝嗯了一聲,這種時候,不知道說什麼好。
姐妹幾個相視無話。
最終,霍姝隻是勸了下,便閉上嘴。
霍姝是出嫁的姑娘,而且和霍婷這位大姐姐沒相處過一天,對她去世,雖然心裏有些難過,卻並不是如何傷心。不過麵上,她依然陪著姐妹們一起流了幾滴淚,跟著勸慰幾聲,在永郡王府待得差不多,方才和聶屹一起離開。
霍婷的喪事,永郡王府辦得極為隆重,可謂是死後極哀榮,可見永郡王府對霍婷的看重。
直到霍婷下葬後不久,霍姝就聽說霍妍病了,而且病得極為嚴重。
來給她傳消息的人是靖安侯夫人身邊的陳嬤嬤,一臉沉重地道:“八小姐病得十分嚴重,這些天一直不吃不喝,夫人知道七小姐和我們八小姐玩得好,想讓您回去勸勸她。”
霍姝以為霍妍是為大姐姐的去世而傷心,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八妹妹可是還在傷心?”
陳嬤嬤聽到這話,神色有些異樣,卻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
霍姝看了她一眼,並未拒絕,讓她稍等片刻,回房去換身外出的衣物。
鄔嬤嬤過來伺候她更衣,小聲地道:“夫人,我瞧那陳嬤嬤今日特地上門十分可疑。”
櫻草好奇地問,“難不成這陳嬤嬤是撤謊想騙咱們夫人回靖安侯府不成?”
“倒不至於。”鄔嬤嬤想到什麼,有些憂心忡忡,隱晦地道:“永郡王世子妃沒了,靖安侯夫人和八小姐傷心是自然的,八小姐年紀輕,身體又素來健康,縱是再傷心,也不會真的為此不吃不喝熬壞身子,就怕是還有其他事。”
霍姝皺著眉,想不出到底還有什麼事,隻道:“算了,先過去瞧瞧吧。”
到底和霍妍相交一場,若是她真的病得嚴重,霍姝自然要去看看的。
出發之前,鄔嬤嬤找了個機會,趁機叮囑隨行的兩個丫鬟艾草和櫻草跟著警醒一些,若是有情況不對,及時要尋借口帶小姐離開,萬萬不能讓靖安侯府的人衝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