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的歡喜,蹭了蹭他。
聶屹比她更早地醒了。
他的警覺性一向較強,習慣獨自一人睡覺,現下枕邊多了一個人,讓他一整夜都沒有好好歇息,總會突然就驚醒,然後意識到身邊的人是誰時,漸漸地放鬆下來,慢慢入睡,接著又會驚醒,如此反複地折騰了一個晚上。
天快亮時,他就沒有再睡,而是摟著理所當然地靠著他安睡的新婚妻子閉眼假寐,在感覺到她熟練地蹭人的模樣,像隻小動物,他的神色有些高深莫測。
比起整夜幾乎沒有怎麼睡的聶屹,霍姝明顯一夜好眠,中途甚至沒有清醒過,睡得非常香甜,這會兒醒來,精神飽滿,特別是看到身邊有她最喜歡的那個人時,更高興了。
她這份高興傳染給他,讓他深沉的眸色漸漸地退去黯沉,整個人變得溫和起來。
“早安,素素。”他低首在她溫潤白晳的臉上吻了吻。
霍姝笑嘻嘻地回吻他,一雙眼睛彎成月芽,眼裏有著全然的歡喜和對他的喜愛之情。
這讓他心情更好了,扶著她起身時,問道:“你還疼麼?”
霍姝頓了下,從床上爬起來,感受了下,很高興地說:“不疼了,挺好的。”就是還有一點異樣,不過這點異樣並不影響她的行動,完全可以忽略。
聶屹嗯了一聲,伸手要將帳幔拉開,就見帳幔突然晃動起來,他將帳幔掀起,隻見帳幔上掛著兩隻狐狸。
兩隻狐狸見天亮了,原本是準備扒開帳幔往床上蹦的,沒想到當場被人捉包,而且捉包的還是可怕的人類。
於是兩隻狐狸果斷地團在腳踏上,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你們怎麼來了?”霍姝看到兩隻狐狸,高興地彎腰將它們抱起放到床上。
聶屹的神色有些冷峻,看向那兩隻窩在她懷裏的狐狸的目光不善。
霍姝見狀,以為他嫌兩隻狐狸髒,馬上道:“你放心,艾草每天都有給它們洗澡,還讓大夫配了一些動物適用的藥粉,它們身上很幹淨,連狐臭都沒有。”說到這裏,霍七姑娘十分驕傲,她養的狐狸幹淨到可以爬上床和她睡呢,完全無異味。
聶屹見小姑娘護著那兩隻狐狸,到底沒說什麼,起身下床。
窗前長幾上的龍鳳喜燭燒到最後,依然沒有熄滅,朝陽的光從大紅色冰裂紋的窗欞斜射進來,滿室熱烈的紅色,使得一對小夫妻能感覺到新婚的氣息。
霍姝坐在床上,看著沐浴在朝陽之中的男子,想到昨晚的事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然那時候很疼,但是……又很親密,現在回想起來,仍有些異樣的感覺,覺得沒有比那時候和這個人更親近了,親近到彼此之間沒有空隙。
不過如果每次都要痛成這樣,那還是算了。
聶屹見她跟著下床,走路姿勢並無勉強,心裏終於鬆了口氣,看來昨晚流血的地方並不嚴重。
待彼此換上放在箱籠上的幹淨的內衫後,聶屹伸手拉了下鑲百寶的黑漆鏍鈿群仙嬰戲的扇風旁的一條係著鈴鐺的繩子,接著就見笠雅帶著一群丫鬟捧著各種洗漱用具進來。
聶屹打理好自己後,就靠著一旁的屏風,看丫鬟們為她梳妝打扮。
梳妝台上放著幾個首飾匣子,裏麵釵環頭麵皆有,一派珠光寶氣。
梳妝台上的銅鏡打磨得鋥亮,可以讓他清楚地看到鏡子裏的人那昳麗的麵容,粉麵桃腮,清目瓊鼻,如朝陽中豔豔綻放的牡丹,美麗不可方物。
發現他的目光,鏡子裏的姑娘朝他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比外麵三月的朝陽更燦爛,教人不知不覺便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