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檢察長如何告別自己的情人(2)(1 / 2)

從我到達三柳縣長途汽車站,到此時離開,前後還不到一刻鍾。我脫下根本就沒發揮作用的防彈衣,還給警察。暗暗佩服任味辛工作安排得很嚴密,措施和手段都很得力。但我驀然間為劉奔感到冤枉:他並沒有殺人動機,為什麼就被擊斃了呢?是不是任味辛小題大做,草菅人命呢?似乎沒有合理的解釋。我在市公安局做完筆錄,曾經提出過這個問題,但沒人回答。也許我太書生氣了。而且,我還有點埋怨露潔,如果露潔不出現,劉奔就不會有劫持人質的舉動,也就不會挨這致命的一槍。但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晚了。

本來我想立即回機關,向丁露貞做個彙報,但見露潔一直精神恍惚,臉色蒼白,一言不發,我隻得陪她回家。可是,我們倆打的來到樓下的時候,露潔連一步都不走了。就那麼木呆呆地站立著。我一看,急忙把她背起來,一步步地爬上樓去。露潔約摸有一百二十斤重,所以我背著她爬上五樓著實出了一頭熱汗。到家以後,我把露潔背進臥室,把她的外衣和鞋脫下來,讓她躺好,然後就給丁露貞打了電話。丁露貞道:“一會我帶個醫生過去。”便把電話撂了。此時露潔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屋頂,仍舊一言不發。伯母走過來說:“露潔怎麼啦?”我感覺瞞著也沒必要,就把今天上午的事說了一遍。伯母說:“康賽,這事怨你。你去執行任務為什麼要告訴露潔?她肯定對你不放心才跑到三柳的!”我說:“我知道我錯了,您快說應該怎麼辦吧!”伯母說:“我去藥店給露潔買點朱砂安神丸,再順便去海王寺燒一炷香。你在家裏看好露潔,別說刺激話,不許出差錯啊!”

說完伯母就下樓了。老人家現在兩條腿走路,既講科學,也講迷信。我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牽起露潔的一隻手輕輕撫摩,喊她的名字,她也不理我。這時,有人敲門,我趕緊跑過去開門,見是丁露貞帶了一個中醫醫院的醫生來了。我趕忙給他們搬椅子讓座,給他們沏茶。這個醫生五十來歲,還沒給露潔看病卻先跟我開了句玩笑:“你怎麼不精心呢?竟讓我們丁副院長受這種驚嚇?不會是你的密謀吧?”我說:“這種玩笑可開不得!露潔是我們全家的心肝寶貝呢!”醫生哈哈大笑,說:“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否則我們怎麼知道你和陳成誰更愛丁副院長呢!”我說:“當然是我啦!”醫生說:“好了好了,別表白了,我們牙都酸倒了!”說著,醫生便從一個皮箱裏取出一個鋁質飯盒,我正在納罕為什麼用飯盒,卻見醫生打開飯盒,拿出一根兩三寸長的細細的銀針,架在飯盒上擺好。然後把露潔的右腳搬到床邊,脫下襪子,用酒精棉球在露潔右腳內踝與跟腱水平聯線的中點凹陷處塗抹,再把銀針塗抹一遍,然後就在腳上塗酒精的地方紮下去。這時我看見露潔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醫生慢慢撚著銀針進入,一會即將銀針紮進了一大截,紮進以後還在撚,不停地撚,結果一撚就撚了十分鍾。不知不覺中醫生已經滿頭大汗。而露潔突然咳嗽一聲。

醫生叫到:“好了!”便掏出紙巾擦汗。露潔說:“康賽你扶我起來,我渾身酸疼。”啊,露潔果真說話了。隻聽醫生說道:“丁副院長是受了嚴重驚嚇。從中醫角度講,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活動,在正常情況下,是人體精神活動的外在表現,正常而有節製的精神和情緒活動,表明內在五髒六腑陰陽五行的生克製化在一定程度上維持著一定的平衡狀態,這有助於正常的生理活動,一旦七情過度,‘盛怒不止’,‘喜極無製’,‘思想無窮’,‘悲哀太甚’,‘恐懼不解’等強烈而持久或突然而巨烈的刺激,超過了人體生理活動所能承受和調節的範圍,髒腑五行就會失去平衡,病乃由生。而‘驚則氣亂,驚恐傷腎’,剛才紮的穴位便是腎經原穴‘太溪’穴,強刺激十分鍾,病人一般都能痊愈。”我說:“是夠神的,隻一針啊!”醫生又說:“內經有雲:‘恐則氣下,陽氣下陷,無法上榮於頭目,故臉色蒼白,氣血不應,是以引氣上行,用湧泉配合百會,也見奇效。’”我聽不懂他是什麼意思,隻是連連點頭。醫生喝了一杯茶就告辭了。因為是給本醫院副院長治病,他也沒提出診費的事。

外人走了,露潔當著丁露貞就撲到我的身上抱住了我,然後哇哇大哭。哭著哭著,突然又鬆開我跑進洗手間,對著抽水馬桶哇哇大吐。我始終緊跟在她的身邊攙扶著她。把她吐出來的穢物及時衝走。丁露貞不知在什麼時候也跟進來了,她抬腳就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腳。結果嚇我一跳。我說:“大姐,你幹什麼?”她說:“康賽你失職!看把自己老婆折騰的!”我說:“你別護犢子了,是露潔背著我偷偷跑去的,沒把我嚇死!”丁露貞道:“你沒嚇死,卻差點把露潔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