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那個少年已經很久了。

雖然幾乎是全校的人都叫他廢柴綱,他的廢柴之名甚至可以說是遠近聞名;但是她卻知道,這個有著柔軟褐發的少年其實真的很溫柔。

她記得母親曾經說過,頭發柔軟的人性格必定柔軟。

這樣沒有科學依據的話她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在遇到那個少年之後,她突然發現母親的話是正確的。

因為這個少年的性格,真的就如同他的頭發一樣柔軟。

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畢竟她已經觀察這個少年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從小學開始。

她知道少年可能早就已經忘記她了——甚至可能從來就沒有記得她過——畢竟她的存在感素來就不是那麼的強,有時候老師點名、收作業都會將她遺忘。

明明她的成績不差,但卻總是無法受到老師與同學的注意。

但就是在這麼一段可以說是被人忽視的小學生涯裏,她卻覺得很幸福。

——因為有他在。

整整小學六年的時間裏,她的位置一直都在他的斜後方,她甚至不用抬頭就可以看見他的側顏與那一頭柔軟的褐發。

他瘦弱的背影有時候會令人產生“他應該是女生吧”這樣的錯覺,但是注意他許久的她卻知道,這個柔軟的少年其實有著他的擔當……

在朋友有危險或者是需要他的時候,即使他會感到膽怯,但最後他肯定還是會站出來、與朋友並肩而立一起作戰。

是的,她有這樣的預感。

而且她的預感從未失靈過。

隻可惜,那些有幸他並肩的人終究還是沒有出現。

一直到他們過小畢業都沒有。

其實她曾經也鼓足過勇氣走到了他的麵前,小心翼翼地詢問他是否能與她做朋友。

然而聽到了她的疑問之後,他就像是收到了巨大的驚嚇一樣,最後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倉惶地逃離了她的視線。

他的回應讓她傷心了好一陣子,但是她也知道,是她的透明體質嚇到了他。

她不想再嚇到他第二回,所以最終隻能繼續默默地、無聲地觀察著她。

國小畢業之後,他們進入了同一所國中。

可惜這一次她沒能再那麼幸運地與他同班,A組與B組即使隻有一牆之隔,但對於她而言卻仿佛是北海道到鹿兒島的距離一樣。

好多時候她都會下意識地抬起頭,但是每每當她的視線觸及那陌生的黑發時,她才會恍然想起自己與那個少年已經不再同班了。

六月的某一天,她聽同學在聊天時,用帶有嘲諷鄙夷的語氣提及隔壁A組的廢柴綱赤|裸著向剛進學校有了“並盛校花”之稱的笹川京子告白,甚至還要為了她與持田學長決鬥的消息。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她仿佛被一道驚雷劈中般,接下來的一天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

她自然知道笹川京子是誰,她也曾經見過對方好幾次。

溫柔開朗,美麗可人。

完全是處在這個年齡段的男生們的夢中情人。

與她這個透明屬性爆棚的人相比,那個少年會選擇向對方告白便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可即使是這樣,她卻依舊沒有放棄對那個少年的關注。

她發現自從那個少年向笹川京子表白開始,他的身邊就多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禮帽的小嬰兒。

不僅僅如此,棒球社的中堅力量、脾氣暴躁的意大利籍轉校生、拳擊社的主力——也是少女的哥哥、甚至一手掌控著並盛中的風紀委員長都在與那個少年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