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2)

也表示,資金方麵不是問題,如有需要,可以隨時找他。

事不宜遲,幾天匆忙的準備後,我們便啟程去了巴馬,隨同而往的,還有高平。

可樂身體不好,極易疲乏,需要人不時不刻的照顧著,而我一人恐怕初始會忙不過來。佳樂自告奮勇的想要跟去,但一個女人實在幫不上太多,我隻好求助高平,不想,他竟爽快了答應了。

我們三人在巴馬盤陽河畔,一個叫坡月村的地方住了下來,開始了以水為軸心的生活。

隻是,這裏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山清水秀,自然無汙。遊人的湧入,過度地開發,使這裏早已不複傳說中的形象。

但,卻仍舊是我唯一的希望。

有人告訴我們,在這裏,被醫生斷定進入3個月生命倒計時的人,活過一年的比比皆是,隻是,也不得不繼續住下去,因為離開後,很可能就會反彈。

我心頭雀躍不已,仿佛就已經看到了可樂痊愈的情景。但可樂卻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他說,“人們看到的隻是留下來的人,離去的誰又知道,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

高平在我們生活進入正軌後,便離開了,剩下我和可樂兩人。但我們卻並不孤單,這裏的人大都很好相處,並不會造成什麼困擾。

在這裏的生活,多是效仿當地人,和一些早到的人群。

我們每天一起去打水,一起買菜做飯,一起在百魔洞前發呆、聊天。

我們細數著過去的點滴歡笑,一點點的趣事我們也能笑上半天,對於那些不順心的過往,我們也絕口不提。

雖然沒有了化療,但中藥調理仍不可少。每次看到他喝下那些帶著濃重苦澀藥味的黑汁,我就心疼得要命,恨不得生病的是我。

我們常常和朋友們聯係,也常常能接到陌生人送來的祝福。

有一天,高平在電話裏告訴我,他把我們的故事告訴了所有朋友,現在全國各地的寺廟裏,都有為可樂祈福的香火在燃燒著。

那一刻,我感動得淚流滿麵,卻忘了說謝謝。

☆、第 18 章

18

山中的歲月靜美安好,無欲無求,無懼無畏,倆人靠在一起便是整個世界。

時間在這裏仿佛是靜止的。日升日落,月圓月缺,也隻像是幻燈片般不停地回放著。

我陪在他身邊,數著日曆上的數字,一天、兩天、三天……

一個月

兩個月

三個月

……

看著時間的推移,看著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精神越來越委頓,我終於相信了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奇跡。

我們都知道那一天終究會來,隻是我們並不恐懼悲傷,並不提心吊膽。除了疾病帶給他的痛苦外,他一直過得很坦然。

他說,醫生斷言他活過不三個月的,現在卻已經半年了,這多出來的三個月,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他很滿足。

他總是對我說謝謝,謝謝我至始至終地陪著他。他說,這些罪本不該讓我受的,他當初謊稱結婚,本就是不想我陪著他受苦。不知道,就不會痛苦。隻是,他沒想到,我會那麼地糟蹋自已。他要我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步他後塵。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要我答應他,“我走的時候,你別哭,好麼?你若哭了,便是我委屈你了,別讓我走的時候還帶著罪責,好麼?”

在他期盼的眼神中,我勉強地笑著點了點頭,他也滿意地笑了,把我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著。

第七個月的時候,他終於連床也下不了了。那時候正是農曆年底,他的大哥和妹妹也都過來看他了。

他們來後,一切瑣碎便被人包攬了,而我隻需要寸步不離地陪著他。

藥物和營養液在他身上漸漸失去了效用,身體開始急劇地虛弱,慢慢地開始貪睡,醒來的時間也越來越短,有時隻是聊一會,就又累了。

最後一周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況變得很糟,甚至有些模糊。

他有時會突然醒來,看著床邊的我不說話,偶爾笑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與他對話,也像是完全聽不見。

也有時候,他會突然叫我的名字,說他想吃這個,想要那個。

有一次,他醒來,看了我好一會,突然就唱起了歌,

“……

雨下了走好路

這句話我記住

風再大吹不走囑咐

雨過了就有路

像那年看日出

你牽著我穿過了霧

教我看希望就在黑夜的盡處

……”

我陪著他輕輕地哼唱著,唱著,看他在歌聲中又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