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聞雞起舞(5)(1 / 3)

這個歡迎規格陣式讓趙運升很意外,很感動,行列裏每握一個人的手都聽到“您好!”或者“歡迎歡迎!”也有的說“幸會幸會”這樣的例詞,突然有人說爸爸、媽媽!刹那間的訝異,很快認出這是他們留在大陸的女兒如茵,一聲“我的閨女”,早淚下如雨,哽咽變聲。如茵一家四口擁上去喊著:“爸,媽,姥爺,姥姥”,他們摟抱在一起,哭泣在一起,骨肉分離近四十年,哭幹的眼淚今天重又湧出,如茵摟著母親脖子哭訴著:“媽,你怎麼這麼狠心,扔下我一個人就走了!你們連個信也不給我就去台灣了!”夢君哭著想說什麼,可沒喘過這口氣休克了,醫護人員立刻搶救,半天終於蘇醒過來,被抬上救護車。人們鬆口氣。

父親摟過如茵:“是爸不好,不要怪媽媽,是爸軍令在身不敢通知你。可是、可是爸也沒想到這一去再也回不來了。”他哭得幾次臉變形,“爸想你,可也沒辦法了,一直很愧疚。”

“這些年我腦海裏總出現我小時候每天早晨爸領我到胡同口小鋪吃早點,然後送我上學的情景。我太想你了,爸。”如茵哽咽著問,“有如炬的消息嗎?”

“我們在一起,到台灣第二年他找到了我們,他現在在新加坡打點公司日常業務離不開,所以這次沒過來,以後會回來的。”

如茵說:“太好了!”父女倆互相擦淚。

台辦主任找機會引著貴賓上了車,下榻南湖賓館。

夢君已經恢複正常,如茵照顧爸媽休息。晚上,還有個高規格的宴會,由省民革主席、省政協副主席出麵宴請。為了把氣氛搞得融洽一些,席間他幽默地宣布:“趙先生下麵的行程是回你的家鄉,我們就不打擾了!為了表示省裏不敢怠慢你這位貴賓,我們決定派出有三重身份的人全程陪同,一重身份省政協常務委員,二重身份省民革副主席,三重身份是你們的女兒李如茵女士,由她照顧你們,有什麼要求直接和省台辦聯絡。”

李如茵沒想到這樣安排,很高興:“真的?謝謝!”

按計劃,第二天回遼泉,馬常育派萬楓到省城迎接,一個多小時火車眨眼工夫就到了遼泉。

趙運升夫婦下了火車,一踏上故鄉的土地,就被迎麵大橫幅感動得熱淚滿麵:

熱烈歡迎李嘉心吳夢君伉儷平安回家!

這非常樸實的白話透著濃烈的鄉情親情,用真名字讓他感到親切,而“平安回家”四個字狀出近四十年他們的心路曆程,充滿著無望和掙紮,沒有一刻不想回家!今天終於回來了。

馬常育覺得接待這樣老者,應該多請老人來,於是他把往屆人大政協老領導帶著他們夫人都搬來推到第一線迎接貴賓。同時,又把李家吳家的親屬也請來與親人重逢,長輩早已故去,平輩也都不在了,來的都是晚輩,嘉心他們已經不認識了,一種物是人非的失落和悲涼衝襲著他們,珠淚在臉上串串滾落,他們紅紅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搜索,終於看見了,那就是他最想見到的恩人馬相禮,他們隔著人群笑著招手、呼喊,兩位老人在人群中擠著往前移動著、移動著……這段時空讓他們走了四十年!兩個人的手終於在空中握在一起了,拉著手,相撫相擁,老淚縱橫!

“老兄,想不到我們還能見麵,八千裏路雲和月!你辛苦了!”相禮感慨萬千地說。

“我愧對恩人!愧對家鄉父老!已等閑白頭,蹉跎朽矣!”

“不是的!不是的!你的功績家鄉人是不會忘記的。無論你走到哪裏,我們都是好兄弟。”

秀月和夢君擁抱在一起,她們就這樣說著話,誰也不想鬆開。

育燕和如聲也握了手,搖著搖著搖出了熱淚,無語勝千言萬語。很快兩個人都恢複了常態,回到現實中來,把珍藏多年的那段感情濃縮成理性的結晶還給過去。此刻,他們在輕鬆地調侃說笑,這說明他們在回味和默認當初那段甜蜜感情之際,更祝福和欽佩彼此的今天!

這個家庭式接站儀式結束,安排貴賓住進遼河源大酒店,這是本地唯一的四星級酒店。當然,這裏無論硬件軟件都與台灣新加坡沒法比,但這正表明本地充滿發展空間。

第二天,安排考察遼河景區,下午參觀人傑地靈館,相禮和秀月應邀一同參觀,他們也是第一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