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的時候,比地龍要暖和一點。
康熙上朝去了,臨走前告誡嬤嬤們,不要讓江菱過度勞累。
因此江菱便隻能歪躺在榻上,聽管事姑姑們給她稟報事情,再做決斷。聽的效率遠遠不如看,江菱隻能從太皇太後宮裏,借來了兩個識文斷字的女官,替她稍微做一些決斷。
平時兩個時辰能做完的事兒,今天整整用了三個時辰。
等完事之後,又是一日的下午紅樓之淡定如初。七阿哥被女官們抱去習字了,江菱被嬤嬤們扶著,在院子外麵走了走,活絡活絡筋骨。太醫們都說,皇後這一胎保養得很好,定能平安生下來的。
江菱一貫都很遵照醫囑,這一胎,自然不會例外。
在外麵走了一圈兒,讓太醫們診了脈,江菱便又照例回屋歇息。
康熙不許她太過勞累,嬤嬤們將屋裏的書全都搜走了,連一本都沒有給她留。江菱歇了一會兒,有些無聊,便索性站到窗前,看著外麵的落雪發呆。現在已經是冬日了,寒風呼嘯,宮女們剛剛打掃過,不一會兒便又積起了薄薄的一層雪花。至於陽光,更是三五日都不見到一回。
江菱在窗前站了一會兒,便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又過了片刻,一雙臂膀從身後環抱住自己,康熙的聲音從身後想了起來:“今日可好?”
江菱輕輕嗯了一聲,將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聲道:“孩子很乖。”
康熙亦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在她的耳旁低笑道:“要是不乖,等出世之後,朕再罰。”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在窗前飄落,天色黯淡下來了,依稀可見夕陽的餘暉,但卻被厚厚的雲層遮擋住,偶爾才能漏下幾絲光芒來。江菱微微側過頭,望著康熙,淡藍色的珍珠耳墜,在微蒙的天光裏,泛著淺淡的色澤。
康熙低沉地笑了兩聲,用兩根手指,捏住了一枚微微顫唞的南珠。
“什麼時候發現的?”他低聲問道,又將江菱往懷裏擁緊了些。
江菱回想了一會兒,應該是七阿哥的周歲禮之前,自己將耳墜摘下來,讓七阿哥戳著玩兒,才無意中發現了上麵的紋路。但真正認出這些紋路的意思,卻是好幾個月之後的事情。
她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道:“應該是去年,七阿哥生辰禮的時候罷。”
康熙有些驚訝,繼而想起來,七阿哥生辰禮的時候,自己順手將私印放在那堆物件裏,剛好被七阿哥伸手一抓,抓到了手裏,又跌跌撞撞地走到江菱跟前,將私印交給她。
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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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琢磨了一會兒,忽然低低地笑出了聲。
“甚好。”他一本正經道,“那小子頗有福氣。”
江菱微微仰起頭望康熙,一時間沒弄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康熙握住她的手,將她整個兒都圈在懷裏,一路細細地吻啄下來。江菱怔了怔,亦靠在康熙懷裏,有些被動地承受著。良久之後,他才靠近她的耳旁,低聲道:“就是字麵兒上的意思。那小子頗有福氣,連朕都有些佩服他了。”隨後又輕輕地落下一個吻。
江菱閉上眼睛,靠在康熙懷裏,輕聲道:“嗯。”
窗外一片一片的飄著雪花,天光慢慢地黯淡下來了。
兩個人安靜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落雪,平靜且安寧。
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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