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便是狂笑。
“上周有點事,我們去了一個島,遇到了一個人。”基德的慢條斯理地冷聲道,聲音中滿是嘲諷。
皺眉忍耐的羅聽到這句話,迅速轉過了身,緊盯著尤斯塔斯的眼睛。
基德隻是晃動著手中的啤酒,輕笑著望著那個高挑而有些纖細的男子,沉默不語。
暗自握緊了拳頭,羅抱著長劍慵懶地倚在一旁的牆上,淡聲問:“誰。”
基德捋了捋他向上豎起的紅發,用手捂住自己的臉頰,身體不停地在抖動。
所有羅的船員都因這一挑釁性十分強的動作所激怒,拿出了各自的武器。這一方的動作令基德的船員也暗自握刃。
“哈哈,那個女人還是那麼自大啊。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不知容貌上再即便有再大的變化,她的眼睛還是會出賣她,因為其中掩藏著專屬於她的……”
“露骨的傲慢。”
場麵瞬間靜了下了,從實質上講,是羅這方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基德這方的人自然也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她在哪。”也許隻有羅本人不知道,他的語速快了多少,以及他無法察覺的,聲音中的顫唞。
“撒,在哪裏呢。” 手指漸漸張開,一道戲謔的視線從指縫中泄出,僅僅是被他看著,都有一種赤身站在雪地中的感覺,似乎自己隻是一隻在蟒蛇纏繞下的青蛙。
羅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轉身將長劍倚在牆上,向基德走了過去,皮鞋與地板發出清晰的聲響,每一步都帶有回聲,每一步都隱含著沉重,每一步都是他丟棄的尊嚴。
基德略微睜大了眼睛,俯視著在他麵前單膝跪地的男人,慢慢咬緊牙關。
“請告訴我她在哪裏。”
沒有一個船員為自己船長如此低三下四的請求而惱怒與羞憤,僅僅是頷首,盯著地麵,細細觀察卻能發現他們身體的顫唞。
指間微用點力,酒杯從瓶口處破裂,在其中的酒水流出的那一刻,將其一起丟向麵前為了一個女人而拋下尊嚴的對手。
玻璃劃破了臉頰,酒水與血水混雜而流,他卻無知覺般地保持著之前的動作。
“那個女人就這麼重要麼?”
基德不屑地揚起了嘴角。他明白,在海上馳騁的男人,貪生怕死的雖然不是沒有,但都將自己的尊嚴放在首位。更別說,他們身為目前最有實力的幾個海賊團的船長了。
“重要不重要,我明白就好。”羅緩緩站起身,冰冷地望著麵前的紅發男人,“你應該也明白的不是麼,尤斯塔斯。”
腦中忽然劃過某個緋色長發女人絕命前的淚水,一種壓迫感從心底開始蔓延,侵蝕著四肢,妄圖霸占他的整個身體。
“瑪阿那.卡拉利亞島。”
※※
天依舊是渾濁的灰色,冬島,很少存在藍天。
安吉拉身著一身白色針織裙,墨色的長發柔柔地披散在雙肩,口中哼著輕快明朗而略帶憂傷的曲調。
拿起一旁的記錄本,少女睜大了眼睛,數著今日的任務。
“唔,今天可能會很忙啊。”
“叮——”
“啊,歡迎……”
裙擺的翻飛,靜止在短短的半秒之後。
熟悉的麵孔熟悉的氣味撲麵而來,周圍的空氣似乎瞬間稀薄了好幾倍。
什麼都聽不見,隻能感受到自己不尋常的心跳。
她還未想好如何麵對他,他卻就這樣不負責任地出現了在自己的麵前。
她還未想好是否應該前進,他卻已經用力將她揉入懷中,霸道地貼上了她的唇。
這是一個單麵的侵蝕的吻,道盡了他兩年間無法言喻的思念與痛苦,混著眼淚與汗水,以及少女被咬破的唇,散發著甜膩的血的味道。
無法掙脫這個吻,不是因為沒有能力,而是身體不允許自己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