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心怡終於定下心神——她打了淡家儒的電話。
趙枚這才感覺到手心刺骨的疼痛,鍾心怡攬住她的肩膀,哭著說,“對不起——”
“這是維宜賺的第一筆工資,他用那六萬塊錢給我買的!”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
“沒關係,沒關係。”
趙枚腦中一片空白。
鍾心怡捧著包抱著趙枚輕聲啜泣,擁著她的肩膀往胡同外麵走。
一輛熟悉地黑色車子停在街角,錢易正倚著車門四處張望。
趙枚心頭一跳,趕忙四處看看。
淡家儒在她身旁不遠處,剛從一個胡同岔口出來,臉色青白,眉心蹙得極緊,清湛瑩潤的黑眸中盡是焦灼不安。
“家儒——”趙枚大聲喊。
淡家儒上前幾步,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裏。
趙枚一下子找到依托,趴在他的懷裏。
淡家儒凝定心神,不容她掙紮,一把打橫將她抱起來。
錢易打開車門,淡家儒將她一直抱在後座上,妥善安置好,才坐在她旁邊。
一個穿著製服的男子走到錢易身邊,錢易指了指鍾心怡,原來是鍾家的司機。
鍾心怡關切地看了看趙枚,見淡家儒在她身邊小心照看,這才放心離去。
淡家儒連一個眼風都沒有給她。
錢易坐上副駕駛,冷冷地看著趙枚,“我本以為趙小姐嫁為人婦,總該要成熟一些,想不到是我高估了你。任性是一回事,不懂事又是另一件事。”
趙枚隻覺得手上傷口火辣辣的灼痛感蔓延到臉上。
她怯怯地抬起眸看向淡家儒。
淡家儒一臉森寒,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他把她的手捧起來,放在眼前細細檢視。
“秦沐,養和醫院。”
趙枚這才發現,駕駛席上的男子,竟然是淡家儒的機要秘書秦沐。
趙枚說,“我隨便找個傷口做個包紮就好了。”
秦沐一邊開車一邊含蓄地說,“淡先生,歐洲的供應商還在會議室等我們。”
“停車。”淡家儒吩咐。
秦沐在路邊診所處泊穩。
趙枚說,“我自己下去就好了,我能照顧好自己。”
淡家儒並不接她的話,隻是將她的手以不會讓她傷口疼痛的力道固定在手心,他吩咐道,“錢易,你下車吧。”
“什麼?我?”錢易驚愕。
“你回公司主持會議,我陪她去養和醫院。”
錢易呆呆地看著卡宴絕塵而去,留下滿臉尾氣。
秦沐倒是了然一笑,“錢易什麼都好,就是有的時候話太多。”
趙枚細細品味他的話,秦沐的意思是說,錢易數落了她,所以淡家儒才把他打發回去?
車子一路疾馳到了醫院。
淡家儒在她旁邊冷冷地站著,清創工作整整一個小時,淡家儒沒有做,也沒有說一句話,隻是蹙緊眉頭,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傷口上。
森寒冷凝的氣氛終於在淡家儒電話響起的時候鬆緩,淡家儒看了秦沐一眼,又看了看趙枚,秦沐領會,進入診療室。
趙枚喃喃開口,“家儒公司還有什麼事?他什麼時候回去?”
秦沐了然一笑,知道她害怕麵對淡家儒的怒氣,“淡先生這樣看重你,此時不會放心離開。更何況你們是夫妻,晚上要睡一張床,你又能躲到什麼時候?”
說完這句話,秦沐白淨斯文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尷尬。
趙枚倒是把這話聽進去了。
她舉著被白色繃帶裹成球狀的手,慢慢踱出門口。
淡家儒彎下腰,伸出胳膊想要把她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