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2 / 2)

“奶奶不該這樣!”

錢易唯有苦笑,在淡家,有誰敢對那慈禧太後說一句,您不該這樣?

也隻能發發牢騷而已。

淡家儒晚上不讓趙枚呆在醫院,囑咐錢易開車送她回去。

趙枚知道,淡家儒的睡眠質量並不好,淺淺地睡兩三個小時,就會醒來,不知道過多久才會睡過去。

她忍不住爬起來給他發短信,“家儒,那個位置對你是不是真的那麼重要?”

趙枚累得不行,早上六點多被窗外噪聲吵醒,第一個反應是去看手機。

淡家儒那樣的人,從來都不肯費心力和時間去對付手機的那些按鍵,甚至曾經微帶著孩子氣抱怨blackberry按鍵太小不夠方便。

所以她幾乎從未看見過他發短信。

可是他竟然給她回了,淩晨兩點五十三分。

隻有一個字,“是。”

趙枚的心似乎被陰暗無形的力量拉扯,毫無招架之力,直接跌下萬丈深淵。

上午八點多,淡家儒給她打電話,他的聲音很平穩,中氣不足地同時保持著大提琴低啞動人的韻律,吐出的話卻非常平板,“趙枚,你也累了這麼多天了,今天就別來了。”

趙枚不願意違逆他,隨即給錢易打電話,錢易低聲安慰她,“趙枚,他今天要開始處理一些必要的文件和合同,還需要做一個投資分析,下午還有個視頻會議。”

趙枚不放心,在圖書館看了一整天書,旁的看不下去,就找來金庸的全集。

不知道是否是天意,隨手一翻,竟然就是那本壓抑苦悶的《連城訣》。

趙枚不知道一個粗獷的江湖人,是如何珍視那給姑娘放一盆花的情意。

也不知道,那個人淡如菊的千金小姐,是如何隱忍堅強地愛著丁典。

那一張藏寶圖,真的能夠讓親情泯滅,道義淪喪,隻有丁典和淩霜華的愛情,是開在無底黑色淤泥中的一朵迎風搖曳的纖弱白花。

“Hi。”一隻黝黑的大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趙枚癡癡呆呆地抬起頭來,表情有些恍惚。

眨了眨眼睛,才認出眼前人,“寧承業。”

“是我。”寧承業在她旁邊空位坐下來,“看得這麼不開心,不如不看。出去陪我走走,喝杯冷飲?”

人有的時候真的沒有辦法獨自置身於無數陌生人中間,負麵情緒會排山倒海而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趙枚對寧承業仍舊心懷芥蒂,不過還是深呼吸,對他說,“好吧,去喝杯東西。”

八月的校園,綠草芳菲,陽光刺眼。

寧承業和趙枚一起坐在樹蔭下的木質長凳上,趙枚低頭喝鮮榨的木瓜牛奶,1000ml的杯子看起來大得誇張搞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最終還是寧承業先開口,“其實,那件事之後,我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

趙枚驚訝地看著他,相交不深,趙枚仍能夠看出寧承業是一個孩子氣很嚴重又極度大男子主義的男人,

寧承業接著說,“可是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