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她腳總是暖不過來,下床去喝溫開水。
二樓小廳裏,她拿馬克杯接好水,轉頭一看,門口一個頎長俊雅的熟悉身影。
趙枚竟然有幾分心慌,“家,家儒。”
月華如水,她已經適應了黑暗,能看出淡家儒清朗眉目間的清晰倦意,身上淡淡的酒氣。
“還沒睡?”
“睡了,睡了一半起來喝水,有一點冷。”趙枚笑了笑,左頰顯現出一個小小的圓潤酒渦。
“讓陳媽給你加一層褥子,空調溫度打高一點,晚上少喝一點水,不利於代謝。”他的嗓音有點沉鬱低啞,如同吟詩一樣好聽。
若是白天,趙枚大概沒有勇氣這樣和他閑話家常。
可是這是晚上,黑暗的遮蔽下倒是少了許多隔閡和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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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今天奶奶問你想讀什麼大學了?”
“嗯,我說我想去內地。”
淡家儒似乎笑了笑,“她發火了?”
“你怎麼知道?”趙枚心裏想什麼,就直接脫口而出。
“也該是時候了,你放心,我回去跟她說。”
趙枚笑了笑,手裏緊緊握著杯子,感受著杯子傳遞著暖意。
淡家儒似乎很疲憊,又不想睡覺,隨手鬆開了領帶,添了幾分倜儻風流。
趙枚遲疑地問,“今天晚上陳媽準備了山藥排骨湯,我去拿一點給你?”
“好。”淡家儒溫言答應。
趙枚跑到廚房,骨瓷湯碗盛了一小碗湯,裹上保鮮膜加工好,躡手躡腳拿過去。
淡家儒接過湯碗,並不著急喝,反倒放在茶杯上。
趙枚搓了搓手,“我去給你放水洗澡。”
淡家熱水常備,不過看他應酬了一晚上,又沒怎麼吃東西,泡澡會更舒服。
“小玫瑰。”熟悉的昵稱在耳畔響起,淡家儒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道很輕,輕到好像一圈縈繞在手腕的雲霧。
趙枚覺得自己就好像陷入了一個葡萄美酒般搖晃著光影的旖旎溫柔的夢。
“就這麼呆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趙枚慢慢轉過頭去。
月色朦朦朧朧地籠罩在他臉上,清雋冷淡的消瘦麵容,黑眸微斂,似乎有深邃的感情,他抿緊嘴唇,卻充滿了控製的張力。
他手腕一用力,趙枚不由自主往他身邊跨了一步。
趙枚能感受到他清淺的呼吸拂過自己臉龐。
那些疼痛又親密的記憶瞬間浮現。
他輕柔的吻。
他的觸碰。
他溫柔的愛撫。
趙枚不由自主蹌踉一下,膝蓋跌落在柔軟的沙發裏,上身不由自主倒向淡家儒的胸膛。
他的拇指拂過她的眼角眉梢,最後停住在她的麵頰。
素淡的容顏上竟然浮現出幾分迷醉的神色,“我的小玫瑰。”
他左臂籠著她的身體,玉色的臉龐在這月光中慢慢地靠過來。
趙枚癡癡地看著他。
似乎一陣涼風吹過,趙枚不受控製捂住嘴打了一連串噴嚏,淡家儒如夢初醒,冷淡又不著痕跡地放開她,“以後,不用來管我的事。”
趙枚從雲端飄搖到陸地,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淡家儒在說話的時候已經是平時清清冷冷的嗓音,“怎麼打噴嚏 ,還一打就好幾個?”
“過敏性鼻炎,又不太會打噴嚏,隻能一個連一個打。”趙枚像上課回答問題一樣回答。
“明天讓祥叔帶你去醫院看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