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2 / 3)

進了書房,王紹行讓人送了茶,隨即屏退了其他人,他深知,知樓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自己必須要打足精神來應對,畢竟麵前的這個少年,早已不是之前所傳的懦弱無爭了,自己久不在福州,與這個殿下打交道不多,可卻絲毫不敢大意,畢竟有顧之謙這個前車之鑒啊。

“王大人是姐姐的義父,必然也知道這為父之道吧,姐姐喊你一句父親,大人也該誠心相待,不讓子女擔憂。知樓也是他人義子,深曉子女之感,不過相比於姐姐,知樓以為,大人會更是一個好父親吧。”知樓看出了他的緊張,自己的語氣卻更加輕鬆。這幾年的曆練,已經讓她有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力,像王紹行這種自己先亂了陣腳的,更是好應付。

王紹行聽了這話,額上開始浸出汗水,知樓的義父都是何人,不管是先前的顧之謙還是現在的楊之孝,哪一個是他敢比的,他越發摸不準知樓的意思了,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與大人說實話,知樓其實很感念信王的養育之恩,可知樓分的清是非黑白,顧義父所作所為,不得不說令為人子心寒,而父王也是對知樓恩重如山,知樓自當一心為其分憂。王大人如此明事理,必不會也讓姐姐寒心吧?”知樓一字一頓,語氣雖然輕,卻字字敲在王紹行心頭。

“下官雖無大才,卻也知道些詩書禮法,殿下莫要再取笑下官了。”

“王大人才是取笑我年輕不是,如今父王壽宴在即,召五叔入福州一敘舊情,可是五叔卻先來了這晉州,可不是信任大人的很?”

王紹行心裏又是一驚,本該反駁,可一對上知樓的眸子,他卻不知該說什麼了,那眸子,仿佛直直看入了他的心底,愣神間,隻聽知樓繼續說道。

“世人都說王大人潔身自好,不畏權勢,隻是依知樓淺見,隻怕大人早已是心中有主了吧。大人自以為參慕王一本便可掩人耳目,卻想來這一招未和慕王商議妥當,慕王震怒之下來不及思索您的苦心,隻怕大人被貶到晉州,也有些心灰意冷了吧,不過如今看來,慕王爺還是信任您的,至少此時,五叔還是選擇相信您,而不是父王。”

“殿下……下官,下官當年隻是一時憤懣,嫉妒慕王爺罷了,下官,並無他想啊!”王紹行雖然有些心虛,可還是不想就此在知樓麵前失去了反抗的餘地,臉上換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雙腿一曲,跪了下來。

“大人不用如此憂心,快快請起,五叔與父王都是當世豪傑,我怎會不知大人心中的苦呢。”知樓麵容和氣地扶起了他。

王紹行心裏還在盤算該如何和了這稀泥,見知樓悠閑地坐了下來,玩弄起那隻茶杯,心中卻絲毫也不敢放鬆,這個殿下,實在是個了不得的新角色!

“殿下,無論下官有何私心,對聖王的擁護忠誠之心,從未鬆動分毫啊!請殿下務必在聖王麵前美言幾句,下官還想有朝一日重回聖王跟前侍候啊!”

“大人想要建功立業還用我的美言麼?”知樓嗤笑一聲,放下茶杯,“大人這心裏到底忠的誰,大人最清楚不是麼,而以大人的才華和眼力,早在選擇的時候便做好了名垂青史的準備吧。”

她緩步走到王紹行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若一日知樓有難,還望大人施以援手呢!這天下走勢,如今都在大人這手裏攥著呢。”

說完,她推開了房門,大步離開。

王紹行仍是站在那裏,神色似是絲毫未變,隻那眼眸深處,泛起了點點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