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德的城郊等了一日,就在她幾乎按捺不住打算繼續北走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那支裝扮熟悉的隊伍。見到紀荀月的人了,知樓吊著的心才放下來了,但見紀荀月在連日的趕路中憔悴了許多。馬車顛簸,這些侍衛又哪裏懂得憐香惜玉,隻算著日子往前趕,在見到知樓之前,紀荀月已有一天半不進米水了。
知樓見了她的樣子,眼睛都紅了,不由分說地先給了那個侍衛長一頓鞭子,逼著這些人進了寧德城,親自照顧著紀荀月好好休息了一夜。
第二日那些侍衛等不了了,一定要繼續走,知樓冷著臉和他們對峙,最後還是紀荀月的勸阻才忍下了心中的怒火。隻是她說什麼也不讓那些人碰紀荀月,也不要那顛馬車了,抱著紀荀月上了自己的坐騎,從後麵圈住了紀荀月。
“姐姐,我這馬是良駒,定不會讓姐姐不舒服的,姐姐隻管靠著我休息就是了。”
知樓的聲音響在耳邊,氣息撲在耳垂上,酥酥|麻麻的,紀荀月隻覺得整個人暈暈的,完全想不出該說什麼,後背的懷抱軟軟的,很溫暖,並不寬厚的胸膛卻好似能包容她的一切。隔著薄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一下下的心跳,而自己的心跳,也似乎漸漸的與之重合了。
知樓,知樓,這顆心,在隨著你跳啊。
之後的行程知樓顧忌著紀荀月的身體不敢太急,那幾個侍衛倒是急得厲害,可是知樓手裏抓著韁繩,他們也不能怎麼樣,有一次惹急了知樓,知樓摟緊了紀荀月,一揚馬鞭,□□的千裏馬撒開了蹄子就跑,那幾個侍衛哪裏追的上,眼睜睜看著兩人沒了影子。
“知樓,你還真是調皮。”
聽著耳邊的風聲,紀荀月有些害怕,不過背後的懷抱還是讓她覺得安心的,不過這人氣呼呼的樣子倒是讓她覺得很有意思。
“還真以為他們的馬好,我這要真快起來哪還有他們的事?真想這麼扔了他們!”知樓拽了拽韁繩,示意馬兒慢下來,回頭看看不見那行人,翻了翻白眼。
“不過說起來,這跑快了也不是很難受。”
“那當然,我這是千裏良駒,跑得可穩了。不過他們急著去複命,我又不用,做什麼遂他們的願,我還不想姐姐你早去杭州呢。”
“為何?”
耳邊沒有回答,知樓鬆鬆的拿著韁繩,任由馬兒自己往前踏著步子,二人身體相擁,呼吸間皆是對方的氣息。紀荀月微微閉了眼,微微繃著的身子不覺間已經鬆了下來,完全地靠在那個懷抱裏。
“姐姐,你,想離開徐釗和麼。”知樓的聲音輕輕的想起,帶著夢囈般的輕柔,紀荀月幾乎以為這真的是夢了。
又是這個問題,她不由想起了上一次,時隔快一年,她的心境卻早已變了,現在,她怎麼可能再忍心用違心的話去傷這個人,傷她,太痛了。那種痛,她不要再感受一次,也不舍得讓這個人,再感受一次。
除了你,我誰也不在意。
這個回答已經到了嘴邊,卻又被咽了回去。
滿腹苦澀。
“知樓,你信命麼。”
出口的,是這句話。
“不信。”這次的回答很快,而且非常堅定。
“我不信命,所以我相信姐姐還活著,這些年我一直堅持著在找她,我信我自己,我信她,我信我會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