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蒲克把這些可厭的著作統統丟在火裏,晚上出門散步。有人介紹他去見一位年老的學者,不在那些篾片之列的。這學者從來不與俗流為伍,識得人性,也與世人交接,說話很有見識。巴蒲克很痛心地和學者提到他的所見所聞。

賢明的學者回答說:“你看到了一些要不得的文字,但是每個時代,每個國家,每個方麵,總是壞的多於牛毛,好的寥寥無幾。你招待的是一批學究的渣滓,因為每個行業中間,總是最沒資格出場的人老著麵皮出現。真正的賢者安分守己地隱在一邊,隻跟同道來往。值得你一看的人物和書籍,我們還有。”他這麼說著,來了另外一個學者。兩人的談話都很有趣味,使人得益,毫無成見,又完全合乎禮義,巴蒲克不能不承認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議論。他輕輕說道:“這樣的人,伊多裏埃天神是不敢冒犯的,否則他也太狠心了。”

巴蒲克對學者之流是回心轉意了,對其餘的人始終懷著怒意。那個和他談話的賢者對他說:“你是外國人,無數的弊端湧現在你眼前,而隱藏的好事和有時就從那些弊端中來的好事,你都錯過了。”巴蒲克這才知道,學者之中有的並不嫉妒,祭司中間也有德行高卓的。末了他領會到,這些龐大的社團看上去在互相傾軋,走著同歸於盡的路,其實倒是很有益的組織;每個祭司的團體,對於敵對的團體都有約束作用。雖則他們在某些意見上分歧,但提倡的都是同樣的道德,他們都在教導民眾,也都能夠服從法律,好比家庭教師監督家長的孩子,家長又監督著教師。巴蒲克接觸了好幾個這樣的人,看到了一些聖潔的心靈。他打聽到連那些要討伐喇嘛的瘋子裏頭,也有些偉大的人物。最後他疑心,柏塞波裏斯的風俗人情很可能和城中的建築物一樣,有的教他看了可憐,有的使他讚歎不已。

他對那學者說:“我早先以為那些祭司是危險分子,現在我明白他們很有用處,特別在有一個賢明的政府,不讓他們變得舉足輕重的時候。但你至少得承認:你們一般青年法官才學會騎馬,就買上一個司法官的職位,他們在庭上一定會蠻橫無理到極可笑的地步,也要偏枉不公到極腐敗的地步,還不如把這些職位免費派給老法學家,他們已經把是非曲直衡量了一輩子了。”

學者答道:“你沒有到柏塞波裏斯,先看到我們的軍隊,你知道我們的青年軍官打仗打得很好,雖然他們的職位是買來的,也許你會看到我們的青年法官案子也判得不差,即使他們的審判權是花了錢買的。”

下一天,大理院正要判決一件重要的案子,學者帶著巴蒲克去了。案情是大眾皆知的。所有發言的老律師,主張都動搖不定;援引了上百條法律,沒有一條針對案子的關鍵,他們從四麵八方看問題,沒有一個方麵看得真切。律師們還在遲疑不決,法官們卻很快地定奪了。他們的判決差不多是全體一致的。他們判得很好,因為根據理性的指示,律師們的辯護不行,因為他們隻請教書本。

巴蒲克把這些可厭的著作統統丟在火裏,晚上出門散步。有人介紹他去見一位年老的學者,不在那些篾片之列的。這學者從來不與俗流為伍,識得人性,也與世人交接,說話很有見識。巴蒲克很痛心地和學者提到他的所見所聞。

賢明的學者回答說:“你看到了一些要不得的文字,但是每個時代,每個國家,每個方麵,總是壞的多於牛毛,好的寥寥無幾。你招待的是一批學究的渣滓,因為每個行業中間,總是最沒資格出場的人老著麵皮出現。真正的賢者安分守己地隱在一邊,隻跟同道來往。值得你一看的人物和書籍,我們還有。”他這麼說著,來了另外一個學者。兩人的談話都很有趣味,使人得益,毫無成見,又完全合乎禮義,巴蒲克不能不承認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議論。他輕輕說道:“這樣的人,伊多裏埃天神是不敢冒犯的,否則他也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