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於向彬,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我淡淡地說了一句。
他冷哼了一聲,背過身走遠,在將要走到以為我要看不見他的轉彎處的時候,緩緩拿袖子擦掉了眼中的淚水。
那是從來不曾在我的麵前展露過悲傷的於向彬。
那是一直大喊大叫妄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的霸氣的於向彬。
那是曾一意孤行用言語狠狠傷害過我的於向彬。
命運和時間玩著光影遊戲,如翩然而過的蝶,世界已經轟然倒塌成為另一個樣子,光明刹那退去,狠狠地毫不遲疑地在他的身後,籠罩下黑暗的陰影。
後天就要考試,今天已經開始陸續安排考場,一時無處可去,我和展銀澈坐在空蕩寒冷的天台頂端,翻看著手中的書。
不知為什麼,似乎就是從“初吻”開始,我們的關係終於開始漸漸變得緊密,一開始的我們,由於生澀,還不太會如何認認真真地去喜歡一個人,總是單純地想著,喜歡的人就是站在比朋友更近一步的距離上吧。
是和朋友同樣重要的存在,都是我心裏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而現在也漸漸明白了大體的含義,那是心中所唯一惦念的人,不在一起的時候,覺得想念,想起來時,覺得溫暖。
展銀澈在我的心裏,就是這樣的一種存在吧。即使是再過去多少年,我也還是會記得,這個少年,陪伴我度過了最空蕩最荒蕪的年代,我和展銀澈已經約好,寒假之後也要時常聯係,想起陸淺息這幾天也在念叨,為了感謝邀請她去音樂會,寒假時她也要禮尚往來地回請大家去玩,還大力鼓動我和展銀澈一起,那麼,約著他的話,玩起來也一定會很快樂的吧。
不知不覺,起風了,我一邊縮手跺腳地說著好冷,一邊極其自然地把手伸了過去,牽上了展銀澈的手。
三十七攝氏度的溫暖互相傳遞,寒冷似乎消失在微笑之中,世界寂靜,隻聽得到怦怦跳動的心髒,被溫柔無限拉長的淺淡時光。
喜歡你啊……展銀澈……這是我在年少的時候,可以無所顧忌大聲喊出的唯一表白了。
“嫂子!”
剛從樓頂上下來,隨著這一聲拖著嗓子的大喊,我和展銀澈被兩人截住,麵前的果然是跟著於向彬的紅毛小子和綠毛小子,殷切地卻又怯怯地詢問:“嫂子你最近有沒有見到彬哥?”
聽到“嫂子”這個稱呼我就忍不住想要出手打人,第一次被蘇藍沉給泄密後,他們就開始畢恭畢敬叫得一個比一個勤,也從來不會考慮他們的這個彬哥和他們的這個傳說中的“嫂子”明明是敵對的關係,他們甚至自作聰明地把現狀腦補成為“打是親罵是愛”,陸淺息什麼的“嫂子”嫌疑人等連理都不去理,一心一意地隻萌這他們心中這青梅竹馬的劇情設定。
想起在醫院裏見到那明明懷著恐慌焦慮的情緒卻倔強挺立的身影,我點了點頭,說:“見過。”
有些話,當麵問出來就顯得無比突兀。
尤其是,身邊還有著真正在意的人。
“嫂子我有話想問問你,我們一直想問你的。”
來不及阻攔,他們已經一口氣順著說了下去。
“你和老大不是從小的娃娃親嗎?”
語言逐漸被纏繞上咒語的根須……謎底閃現在遙遠的灰暗長空……
“可是為什麼,你會不喜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