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心地扭頭,不去戳破他的煩惱和不安。
對著展銀澈同學我笑意盈盈:“喂,展銀澈,明個兒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一語出口,明明是如此小聲還是引來四周同學們的圍觀加起哄,我無奈地笑了,好吧我承認其實是故意的。
可是如果知道我們第二天“約會”的地點到底是哪兒的話,估計就會大跌眼鏡了吧——菜市場。
集市之中,我和展銀澈拿著大布兜在裏麵穿行,碰上可心的蔬菜就停下來討價還價,他也樂得在一旁幫忙為了分毛的價錢計較不休,咦,其實我突然覺得,這情景……為什麼……這麼像……一對……尋常的……市井夫妻……立馬搖頭驅散這麼不純良的想法。
展銀澈說很羨慕我有這麼在意的老人,他家中的老人大多去世得早,甚至連爺爺奶奶的麵都沒有見過,親戚也極其稀少,隻剩下爸媽這樣的親人在身邊,聽說又輪番地搬了幾次家,和鄰裏之間都不算熟,導致在這邊空白的記憶裏,總覺得,十分空蕩而寂寞。
不過我也知道,正是因為如此,極少有認識的人向他提及曾經,才會使得如今的他還被蒙在鼓裏,不知曉那些潛藏的秘密。
我們在集市裏逛了半個上午,他幫我把滿滿的布兜提上了車,然後跟我告別,我笑著跟他揮揮手,極其認真地說了一句:“那個,我會想你的。”好不容易別扭地說完之後看到他紅紅的臉,原來是不習慣這樣啊。
那天我去了爺爺家,熱火朝天地甩動著鍋鏟做了一桌豐盛的好飯,我驕傲地說為了慶祝爺爺順利出院。爺爺奶奶滿足地笑著點頭,過來幫我打下手,等到飯菜上桌的時候,爺爺和奶奶早已坐齊,準備品嚐我的手藝。
“雞蛋……不能吃啦;肥肉,也不行。真是,那還敢吃什麼……”爺爺邊挑菜邊嘮叨。
正拿起筷子的我突然就笑了,笑到伏在桌麵上。說實話那真的是從內心向外散發出的愉悅。
“小竹,這孩子,好好吃飯,笑什麼?”奶奶愛憐地責怪著。
“你看爺爺,能說話了能走路了能自己拿筷子了還能自己吃飯,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明明隻是想笑著說出理由的我,到了最後居然成了哽咽。
從不幸的時光裏,找出溫暖的片段。
從不好的經曆中,找出幸運的點滴。
嗯,這就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