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在書中的表現也透著一股“貴族氣”:嫉惡如仇、勇猛無畏、敢作敢當——這是好的一麵;也有不好的一麵:不遵守規則、任性胡為、花錢大手大腳,等等。據此,筆者認為,比起“哥兒”來,將“坊っちゃん”譯作“少爺”應該更加貼近作者的本意。
再者,“哥兒”這個詞源自北方方言,適用範圍很廣,並不特指上層社會,類似於吳語中“官官”“大阿官”,事實上現在也幾乎不用了。
如果將“哥兒”理解為“公子哥兒”,則更是會給人以紈絝子弟、油頭粉麵的輕佻浮浪印象,而這與主人公的形象絕對是格格不入的。
下麵談談其他方麵的關注點。
首先是時代特性。
《少爺》出版於1906年,距今恰好110年。在這一百多年裏,日語本身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即便是今天的日本讀者,閱讀此書也是不無障礙的。好在對於夏目漱石的作品,日本學者早已做過係統性研究,正是借助了日本研究者的成果,我才能較有把握地理解了原文。
《少爺》的時代性還體現在它與時政的密切相關性。例如在講到警察一到,打架的學生就逃之夭夭時,“少爺”心想:“好你們這些鄉巴佬。要論逃跑,簡直比庫羅帕特金還要在行啊。”
庫羅帕特金是個什麼鬼了?——如今的讀者有此納悶也純屬正常。
本書出版時日俄戰爭剛剛打完(書中還有“祝捷大會”的場景),所以當時的日本讀者讀到此處,想必是會發出會心一笑的。但如果不加以注釋,今天的讀者(哪怕是日本讀者)恐怕沒幾個能獲得如此閱讀效果的。
類似的例子可謂俯拾皆是,譬如說主人公上的學校是“物理學校”,並且是不需要通過入學考試就能上的,畢業後就去中學當數學教師了。這樣的事情,今天的讀者恐怕也是無法想象。這就有必要對“物理學校”加注了。
再如,與“少爺”先是發生誤會,後來又成了“戰友”的“豪豬”(數學老師堀田)是會津人,“少爺”聽說後,便說:“哦,是會津佬啊。怪不得又臭又硬呢。”為什麼“會津佬”就會給人以“又臭又硬”的印象呢?因為在明治維新時,會津藩是站在幕府一邊的,在戊辰戰爭中,會津武士曾十分頑強地抵抗維新政府軍,給雙方都造成了很大的傷亡,所以即便是進入了明治時代,會津人也給人以一種守舊、頑固的印象。
其次是該書的語言特色。
《少爺》原文的語言屬於口語體,通俗流暢,給人以一氣嗬成的感覺。《少爺》曾多次被翻拍成電影、電視劇,甚至改編成舞台劇、動漫,但按照日本當代著名作家井上廈的說法,這些翻拍、改編全都失敗了,原因就在於《少爺》的成功,完全基於其不可替代的語言魅力。由此可見,翻譯此書倘若不能在語言上重現原作的特色,不能讓人一口氣將小說讀完,即便注釋詳盡,沒有差錯,也同樣是有缺憾的。
主人公在書中的表現也透著一股“貴族氣”:嫉惡如仇、勇猛無畏、敢作敢當——這是好的一麵;也有不好的一麵:不遵守規則、任性胡為、花錢大手大腳,等等。據此,筆者認為,比起“哥兒”來,將“坊っちゃん”譯作“少爺”應該更加貼近作者的本意。
再者,“哥兒”這個詞源自北方方言,適用範圍很廣,並不特指上層社會,類似於吳語中“官官”“大阿官”,事實上現在也幾乎不用了。
如果將“哥兒”理解為“公子哥兒”,則更是會給人以紈絝子弟、油頭粉麵的輕佻浮浪印象,而這與主人公的形象絕對是格格不入的。
下麵談談其他方麵的關注點。
首先是時代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