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
自從南離開後, 林殊昀一夜白發,又聽不到任何聲音,身體每況愈下。如今不過三十歲, 已經離不開拐杖了,單薄的更像是遲暮老人。
這日,他像是有所感一般,來到了葬著胡勤和南的墓地。是的,將近十年過去了, 胡勤的身體也支撐不住了, 已經葬入了安葬著南的墓園裏。
閑來無事,林殊昀就會來看看他們, 一坐就是一天,這讓管家更是擔心他擔心的不得了。
“景少, 我們回去吧,天都暗了。”管家站在十米開外, 看著呆坐在墓碑旁的景少, 更是偷偷的抹起淚來, 雖然他已經按照醫生的囑咐好好的調理景少的身體了,但他大概哀莫大於心死,身體器官竟然日益衰竭,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今兒個,景少竟然精神備發的來到了墓園,讓他更是小心起來,生怕他出了什麼事兒。
見自己的叫聲沒得到回應,管家不安的看著背影安詳的人,步伐謹慎的向那邊走近了一些。
“景少……”管家又叫了一遍,看他還是沒有回應,不禁忐忑起來。緊張的快走幾步,繞到了景少的正麵。這一看,管家心都抽了起來:自從先生走後,再也沒有笑過的景少竟然滿麵笑容,雙手自然垂落在一旁,自然而又安詳。讓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幹淨而鮮亮的人兒,小心忐忑的出現在南宅的時候。
管家過去,摸了摸他早已停下脈搏的手腕,為他已經有些發涼的身體披上自己的外套,仿佛這個人還沒有逝去一般,輕輕的叫了聲,“景少……”生怕驚醒了他的好夢。
兩人就這樣,一個麵透紅光安詳的靠著墓碑,一個呆立在一旁,直至滿天星輝揮灑在頭頂。
管家念念有詞的嘀咕著:走了也好,這些年,活著猶如故去,如今,景少也算和先生相見了吧,不然,景少怎會笑的如此安心。隻是,剩下他一個老頭子,再也沒有親人了……
身體越發佝僂的管家叫了保鏢過來,幫他收殮景少的屍體。忙活著讓景少同先生安葬在一處。
而得以繼承南家的南寧海,得了消息之後,也匆匆趕了過來,因為,當初繼承南家的時候,這個景少不知怎麼得了一份兒股份,所以,他一直不安,生怕有一天,這個掌握大量股份的人倒戈。如今,聽到他逝去的消息,他竟然難得的鬆了口氣。不管結果如何,更加用心的幫著老管家處理了景少的葬禮。
老管家經曆了這幾次葬禮,身體越發的不健朗了,連精神都不好了起來。南寧海如願的得到了景少留下的股份,竟然和管家商量接他回南宅的事情。
不過,管家直接拒絕了,自從隨著景少搬離南宅以後,他已經很久都沒回去過了。而且,他雖然老了,但還沒有老糊塗,南寧海打的如意算盤他也不願意參合進去。既然他接手了南家,再有什麼爭鬥,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一個老人家,也沒什麼作用了。哪裏還能震懾南家人。
管家嗤笑一聲,打理完這裏的事情後,收拾了一下東西,竟然搬到鄉下去居住了,這裏,還是景少為他購置的地方,空氣好的不行,他個老人家,在這裏養老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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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昀閉上眼睛的一刹那,靈魂就脫離了那個位麵。滿懷悲傷的回到了意識空間,還沒調整過來,一下子就撞進了南衾的懷裏。
“木木,你終於回來了。”南衾激動的把人抱緊,一點兒喘著的機會都沒給他。硬是讓林殊昀從悲傷中跳了出來。
林殊昀思想上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已經快一步的環抱住了南衾充滿力量的腰窩,“回來了……”
南衾聽到他的話,稍微向後仰了仰,露出個空隙來,啵兒的一下親了林殊昀一下,“真好,是你回來了,真真切切的回來了。”
“南?你怎麼了?”林殊昀感覺他的態度奇怪的很,水潤的大眼睛直視著他,讓他的心都軟了。
“我太激動了,木木。不高興的事情都忘了吧,以後,我會一直陪伴著你,再也不先你而去了。”南衾激動極了,大聲吼叫起來,從他回到事務所,除了剛開始處理叛變的人員,肅清雜亂無序的公司,然後就一直盯著林殊昀,見他這麼多年,一直沉浸於悲傷中,壯年猶如暮年,心力衰竭而亡,離原本設定的長壽之命完全相悖,讓他更是痛恨那些叛軍,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和木木怎會來不及回到意識空間,不得不進入未知的位麵,更是讓他神魂分裂,和木木曆經苦難,相隔數十年才得以重逢。
“恩,以後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南,你的靈魂合為一體了嗎?”林殊昀放開抓住南衾的手,圍著他轉了一圈,擔心的看著他。
“我已經沒事兒了。”南衾穩住不停打量他的木木,領著他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