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有人走進浩遠集團的總裁辦公室,會驚詫的發現辦公桌後,坐著的幾乎是另一個人。

此時的龍浩天,不修邊幅,淩亂的頭發隨意的四處飛揚著,襯衫永遠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偶爾還會發現上麵的酒漬。

相思,像蟲一樣齧噬著他的身體,讓他變的空空茫茫。等待的日子那麼長,那麼黑,他在每一個深夜裏無法自持的用酒精麻醉著自己,在朦朧中期盼著和第一次一樣,當自己宿醉睜開雙眼,就會看到那個熟悉的嬌小身影。

酒精營造出一個虛擬的世界,每當他醉到深處,刀雨柔那張讓他思念到抓狂的臉,就會浮出水麵。

他貪婪的看著她,即使知道她是幻覺,他也要牢牢抓住。

柔兒……柔兒……

這是他世界裏唯一在意的詞。

袁少祖看著他,一臉的痛心和憤慨。

看著他這樣的折磨自己,摧殘著自己,即使袁少祖再想抱怨,也無法再說出口了。

他給自己的懲罰,就像希臘神話的普羅米修斯,每天都有同樣的巨鷹吃掉他的心,每天又會重新長出來,那種日複一日,夜複一夜,漫無止境的痛。

“夠了!龍浩天!你不能因為雨柔的離開就生生的把自己毀掉!”

麵對袁少祖的怒吼,龍浩天連眼睛都不曾移動過一分。

許久,他才喃喃自語:“除了毫無止境的等待,我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夠再見到柔兒。”

曾經深潭般明亮墨黑的眸,此刻已經被酒精浸染的有些渾濁不清。

“如果找不到柔兒,這一生,我都將在痛苦的思念和自我懲罰中度過。”

他的聲音依然沉靜,卻帶著更可怕的絕望。

回憶是一堵牆,將他逼進生命的死角,他逃不脫也掙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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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在南方的一個小鎮,出現了一對奇怪的男女。

他們看起來像是年輕夫妻,男人對女人那種無微不至的好,任誰看到了都要羨慕動容。

他們租下了一個僻靜的小小院落,每天傍晚,男人都會扶著女人,沿著門口的那條小小的街道慢慢的走。

不久,大家便確定他們是一對夫妻,因為,女人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

女人的性格似乎很冷,男人對她那樣的好,她卻總是淡淡的接受,沒有一點表示。

鄰居們猜測,也許是因為懷孕,她才會心情不好吧?

“雨柔,孩子終於沒事了,你不知道我多開心。”鍾慕凡的聲音有著掩不住的欣喜。

自從醫生說刀雨柔的身體很容易小產,鍾慕凡就像是照看著最心愛的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刀雨柔。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當醫生說孩子非常健康的時候,他高興得就像自己真的要做父親了一樣。

“雨柔,一直都沒有龍浩天和成采薇結婚的消息,你是不是——”猶豫著說出口,鍾慕凡不想再做乘人之危的小人。

刀雨柔的心,本已波瀾不驚,卻在聽到龍浩天的名字的時候,猛然緊縮了一下。

半年多了,不知道龍浩天,到底怎麼樣了。

曾經進行了一大半就停止的計劃,還來不及取消,就發生了那樣的事。

他會不會——

當死這個字忽然逃出來的時候,刀雨柔猛然將它克製了下去。

不會的,龍浩天不會有事的!

鍾慕凡默默的看著刀雨柔神色不定的臉。

“雨柔,不要再委屈自己。你隻能掩飾你的傷心,卻無法抑製你心裏的痛苦。”

刀雨柔扶著肚子,緩緩站了起來。

“我要回去。”

鍾慕凡吃驚的看著她:“你這個樣子,長途旅行會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