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增加更多誤會的席書緣再次向人們解釋,他的語氣沒一絲一毫的霸國強權者的那股子氣焰,他甚至是謙虛的:“我的兒子叫諾曼·席·巴克·羅林威治·風·埃德蒙,並不是你們一直想的某個人。至於我,倒是跟諸位姓諾曼的有一絲絲血緣上的聯係,我還有個有意思的名字,叫諾曼·溫澤。
許多年前,有個老家夥給我寫了一封信,期盼我可以將自己的一個孩子交給他撫養。他說他會對我的孩子好,即使將卡蒙嘉送給他也是可以的,可惜,我的國家太大,自己的孩子又少,自己的領土都管理不完,所以……我隻答應那個那孩子在此二十年。二十年,這是一場痛苦的,漫長的,難以想象的骨肉割舍,互相牽掛,卻因為承諾而無法聯絡的,令人難受的事情,我一直在後悔。
我很遺憾,這麼複雜的地方,我還是將孩子送錯了地方。我真的很後悔,錯信了某些人所謂的親情……事實上,我看到,我的孩子,他在此一點都不快樂。所以,我來,來接他回家,回我們的貝因托。”
驚愕的難以言表的人群閃開兩邊,席書緣一邊說,一邊走到埃德蒙的麵前,埃德蒙沒看他,將腦袋扭到一邊。
“我很後悔,沒有看到你成長,沒有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我回避的責任一直推卸給你,這是我這些年一直後悔的事情。”
埃德蒙看著地麵,眼淚慢慢的,脆弱的流了下來。
慢慢的伸出手,貝因托的皇帝大力的將這個孩子擁抱到懷裏。埃德蒙呆呆的靠在父親身上停了一會,他貪婪的聞著多少年來一直期盼的那股子味道,那股子隻在夢裏才出現的屬於爸爸的味道。
“我恨您!”
“好吧,兒子,原諒我,誰這輩子都要犯錯的。”
“絕不!”
“隨你,兒子,你有大把的時間報複我。”
(四)
廣場上的人,逐漸,逐漸的散去,一切苦難,在貝因托的援助之下,都迎刃而解。
當然,除了貝因托的援助,早就停留在卡蒙嘉星係外延的一支早就默默等候的船隊,也帶著大批的食物回歸故裏。
除了安吉,還有埃德蒙以前的老戰友,克羅·足球萬歲·考珀先生,波喇喇·傑弗裏先生,喬·岡特先生,這些年,埃德蒙一直都在封地進行國家政策性糧食新種植地的實驗。眾所周知,卡蒙嘉的土壤不適合農作物,但是現在,在一些新的全球改良試驗中,它還是實現了。而且,埃德蒙說,未來土地會越來越肥沃,越來越好的。
金絲與托蘭並沒有走入這一場對貝因托皇帝的巴結大戲中。
如何分配物質,如何跟大公做好最後的交接,如何處理好災後食物是當務之急的。
埃德蒙帶著席書緣參觀他的若代堡,介紹那裏的每一樣東西。
最開始的一些委屈,甚至還有陌生很快消失,埃德蒙的語氣奇跡一般的下降了十幾歲,像個孩子一般的嘰嘰喳喳。是的,沒錯,就是這個詞彙,嘰嘰喳喳……
他有許多話說,語氣裏難免帶了一些炫耀,即使卡蒙嘉現在被敗壞的不成樣子,他依舊給了大家一份好答卷。卡蒙嘉最最鼎盛的時代,是他帶來的,也不是在他手中衰敗的。
“這是……這是波紋科菲……還有威爾科斯特,您知道的,他們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
埃德蒙最後才將這兩個他最最重要的人,介紹給自己的父,他的語氣難免帶了一絲絲羞澀。
席書緣看著這兩位優秀的年輕人,又看看兒子,笑著問:“兒子,回去我會為你準備一場盛大的婚禮。”
埃德蒙笑了下,他倒是覺得無所謂的,他跟弟弟們大叫著擁抱,互相抱著甩來摔去,用拳頭打對方肩膀,使勁捶打。打著打著,埃德蒙停止了那種嚇壞卡蒙嘉人的興奮行為,他看到了人群後安靜的站立在那裏的一位年輕人。
那人在哭,兩隻眼睛下可以容納水分的航道裏,注滿了水漬。
這位年輕人,個子修長,模樣是跟周圍的初始人不相上下的俊俏,但是整體氣質上卻有些格格不入,他帶著一股子濃厚的卡蒙嘉的嚴肅味兒。
埃德蒙對他招招手:“你過來。”
那位年輕人走了過來,埃德蒙抱了一下他,然後拉著他的手跟他一起看著若代堡,埃德蒙問他:
“你愛這個地方嗎?”
“不!”
“你恨這裏?!”
“是!”
“最初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討厭這裏,不喜歡這裏,這裏的一切都令我厭惡。”埃德蒙扭臉看著這張新出生的陌生麵孔,他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頭發:“路易,人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我的刑期是有限的,而你,你總歸對卡蒙嘉,對這個生養你的這片土地,做過罪無可赦的惡事。比如,發動不該發動的戰爭。”
初始後新生的路易輕輕的將頭靠在埃德蒙的肩膀,靠了許久之後點點頭:“隻要是您的要求,哥哥,什麼要求都可以,你說吧,我的代價是什麼?”
“我不會要求你去做,這份人情我不想給你,這是我對你的判決,你該得到一個妥當的判決。路易,成為新的若代大公吧,這是我對你的判決。直至……直至卡蒙嘉重新崛起,你不得離開卡蒙嘉一步,就像我那樣,守護它,推動它,愛惜它……直至你找到下一位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