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黃瑞領著一名太醫走了進來,說:“皇上,周太醫到了。”
倉微煜精神一振,連忙免了周太醫的大禮,說道:“周太醫,快來給敏貴妃瞧瞧她的身子。”
費榮萱看著倉微煜的背影好一陣,站起來向他福了一福,說:“那麼懲戒之事便交由皇上處置,臣妾想先到康寧宮去探望大皇子,他……”一說到兒子,她不需要偽裝便是一副愁眉深鎖的樣子。
她果真還是惦著孩子的。倉微煜想道,正要點頭,剛將藥箱擱到一旁的周太醫卻說道:“娘娘,請容微臣多句嘴,大皇子他隻是偶感時疾,有些嘔吐腹瀉罷了,方才已經用了藥歇下了,娘娘還是明天再去吧。”
費榮萱連忙追問了倉頤慶的病情,周太醫一一答了,費榮萱這才放下心來。
周太醫半跪在穆錦錦麵前,將一方薄薄的絲帕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以右手的三根手指扣了上去,半晌又換了一隻手。過了好一會兒,倉微煜忍不住催促道:“到底怎麼樣,診出來沒有?”
“恭喜皇上!恭喜貴妃娘娘!”周太醫收起絲帕,向倉微煜和穆錦錦行禮道,“貴妃娘娘的脈象是喜脈。”
“果真?”倉微煜問道。
周太醫再三保證的確是喜脈。
穆錦錦愣了好一會兒,右手下意識地撫著自己的腹部,喃喃自語般地說道:“喜脈?我有孩子了?”一股複雜得說不清是什麼滋味的暖流湧了上來,充斥著她的整顆心、整個人都是暖暖的,滿滿的。
倉微煜看著她愣愣的樣子,心裏也仿佛被她感染了一般。
沒過一會兒,穆錦錦又忽然皺起眉頭,最近這一個月她有沒有幹什麼危險的事情?會不會無意間傷到了孩子?禁欲了一年多的倉微煜在晚上總是特別的生猛,昨天晚上還和她……穆錦錦伸手手腕,又道:“周太醫你再幫本宮瞧瞧,孩子長得好不好?他有多大了?”
“不用瞧了,龍胎十分健康,已經有兩個月了。”周太醫笑著說道。
屋中眾人又是神色一變。
費榮萱率先驚訝地說出聲道:“兩個月,那豈不是孝期裏……”
倉微煜卻是不相信,他同穆錦錦是封妃的當晚才圓房的,當時,穆錦錦還是處子,這孩子又怎麼可能有兩個月大?他沉下臉看向周太醫,說道:“你再看看,龍胎到底是幾個月?”
周太醫被嚇了一跳,直覺得地想著倉微煜是不是因為孝期懷孕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他戰戰兢兢地伸出手指扣在穆錦錦的腕上重新診斷,這一次花了更長的時間。好半晌,他擦著額上的汗水看向倉微煜,說道:“皇上,方才微臣看差了,龍胎理應有一個多月……”
“朕要聽實話,是多久就多久!”倉微煜咬牙說道。
“那便確實是兩個月無疑。”周太醫見倉微煜目光更寒,便說道,“不過,微臣才疏學淺,也可能是看差了,不如請太醫院其他太醫們也過來診斷一番,方有定論。”
倉微煜那目光幾乎要把個周太醫吃進肚子裏,直看得周太醫幾乎癱軟在地上,倉微煜才向黃瑞喝道:“去請其他的太醫,當值的全部請來!”
黃瑞連忙應聲去了。
倉微煜坐回椅子裏,誰也沒有看。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費榮萱之所以會那麼輕易地放棄糾纏,都是因為她早就準備了後著,而剛剛那一場表演不過是挽回倉微煜的信任,讓他放下對她的警惕而已,現在,整個事情的發展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先機一失,她們這邊要反彈談何容易?歐明宗的大腦飛快地想著脫身的主意,無奈現在的局麵卻已經是受製於人了。
而穆錦錦卻好像這一切都突然跟她無關了似的,仍舊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那裏如平時一般平坦,她幾乎不敢相信裏麵裝了一個小小的生命。可是,這生命甚至還未成形就已經有人盯上他,想要鏟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