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們進來吧。”公孫汲說。
那兩名侍衛進來之後便向歐明宗下跪請罪,歐明宗免了,隻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侍衛便將當時的情形詳細地說了,其餘的卻隻知道受傷的蒙麵人都被逃走的同伴滅了口,屍首被後來趕到的京兆尹帶回衙門調查,又將耿大人的話轉述了一遍,公孫汲問完便將他們遣了出去。
居然還牽扯到江湖上的人?歐明宗連門都少出,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隻好將目光投向了公孫汲,說:“你對這夥人有了解嗎?”
公孫汲眸色變深了一些,說:“我雖然知道江湖上的一些事,可單憑這些也不能斷定是哪一夥人做的。但一般的殺手都會遠離京城這種事非之地,而這夥人大白天就敢在京城裏向皇親國戚下手,恐怕非同一般。”
歐明宗在屋子裏轉了幾圈,說:“這夥人好像是衝著穆錦錦來的,會不會是她之前惹下的仇家?”
“不會。”公孫汲十分肯定地說著,“章家的人沒這麼大的膽子,也沒有這樣的財力。”
“她到京城後多半都待在歐家,頂多也就是隨我去了一趟西禁苑,進了一回宮……”歐明宗的話音漸漸低了下去,西禁苑那一次穆錦錦出的風頭不小,可也不至於惹上非致她於死地的仇家吧?她把那兩天裏認識的人一個一個地濾了一遍,卻仍舊沒個頭緒。如果換成是她自己,那嫌疑人就多了,她想起李仲新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眼神,又想起歐明實那陰狠的表情,又說,“會不會是衝著我來的?”這倒也不是不可能,若不是江陵穀突然造訪,今天和穆錦錦一起出去的便是她了。
“屬下會加強防範。”公孫汲說。
歐明宗點了點頭,放棄思索,說:“絳雲軒那裏也要多派幾個侍衛守著……不,整個侯府都要加強防範,老夫人、三公子那邊都緊著點,順便也查查府裏有沒有混進來什麼人,那馬車的手腳可不像是外頭人能做的。”
“是。”公孫汲點頭應了。
“多找一些人去保護穆姑娘和韓大人,也不能老借用守城的兵將,守城兵將擅離職守可是大過。”歐明宗想了一想,又說,“我再備上一份厚禮讓人送去耿大人府上吧。”
“不必。”公孫汲搖了搖頭,說,“耿家原來是老太爺的舊部下,本是歐家的人,少主寫封書信略提一句便是了。”
歐明宗愕然。
到了傍晚時分,韓滄城才帶著比去時多了三倍的人馬將穆錦錦護送回來,歐明宗去迎了一下,問他們路上有沒有再遇上什麼麻煩。韓滄城得意地說道:“有這多麼人圍著,他們就算想動手也得擠得進去呀!”說罷又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說,“其實你不用派這麼多人來的,如果他們敢再來,爺肯定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順便抓幾個活口回來嚴刑拷打,看他們敢不說出幕後指使人!”
歐明宗不理他,轉頭向穆錦錦說道:“穆姑娘,你今天沒有受驚吧?”
穆錦錦從剛才起就有些心不在焉,歐明宗問了兩遍她才回過神來,敷衍地點了點頭,說:“還好。”
“穆姑娘怎麼了?是被今天這些刺客嚇到了嗎?”歐明宗一臉關心狀,心裏卻唾棄著自己這個問題,千年古屍都嚇不倒她能被幾個活人嚇到?怕隻怕她心裏知道些什麼卻不肯告訴她。
韓滄城插嘴說道:“穆姑娘怎麼會被這幾個小蟊賊給嚇到呢?”說罷就眉飛色舞地讚起穆錦錦在那一場打鬥中的精彩表現了。
歐明宗微微勾起唇角,說:“我說韓大人怎麼會把那幾個蒙麵人放跑呢,原來是隻顧著看穆姑娘的英姿了!”
韓滄城神色一僵,說:“侯爺,你這是哪裏的話?”
哪裏的話?心裏的話!
歐明宗冷哼著瞟了他一眼,回頭向穆錦錦說:“難道是穆大人在軍器監衙門過得不好?”
聽到這話的穆錦錦抬起了頭,神色還是有些冷凝,咬牙切齒地說:“他過得很好,簡直是有些……太好了!”
“太好了?”歐明宗轉頭看向韓滄城。
“當然好了!”韓滄城大聲地說著,“軍器監的監令周誌學將後衙最好的房子撥給穆大人住,又派了四個丫鬟,兩個老媽子,五個小廝侍候著,就連去任上辦差都是前呼後擁的,周圍的同僚無論是同級的還是上級的都對他點頭哈腰的,說是仰慕他魯班之才,你看這才短短幾天,他都已經學會走官步了,四平八穩的,跟朝中那些老夫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