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娘喝了藥,隻見沈睿的神色鬆快了下來,心中莫名有一絲安慰,八年夫妻,他總還是關心她的。
“秋娘,對不起,我已經接了聖旨,若是不休了你,便是抗旨,滿門抄斬。還有那《百香譜》,我答應了公主送給她。”沈睿端著藥丸站在床前,臉色恢複了平靜。“所以,你走吧。走上兩個時辰也就到了。別怪我不留你,我沒辦法……”說著歎了口氣。
“你……”這個“你”字出口,杜秋娘卻再也說不下去了。看櫃子門開著,《百香譜》已經被拿走了。幸好她已經背了下來,製香賣香她也能將孩子養大。
初秋夜晚涼爽,杜秋娘獨自背著包袱走夜路。一家打開門潑髒水,濺了杜秋娘一裙子。
“呀,秋娘啊,真不好意思,沒看到你。你怎麼背著包袱,去哪兒?”
“我……我回娘家。”
“回娘家?這麼老晚的?”
隻聽“哢擦”一聲開門的聲音,沈安氏在後麵罵道:“你這個無良娼婦,在這裏說什麼壞話!還不快滾!”
那鄰居聽不過去,說道:“沈老太太,你這話也忒難聽了些,真麼多年秋娘怎麼伺候你的我們都看在眼裏,這大半夜的怎麼還趕人走?”
沈安氏回道:“關你什麼事?我兒子現在是狀元,馬上就是駙馬,王貳家的,你不會是想包庇這個娼婦吧!”
“你……”
杜秋娘忙上去勸道:“多謝你為我說話,隻是我要走了,你不必為我得罪她。”
王貳家的歎道:“你就是好性子,我要有你這個媳婦,又聽話又會賺錢的,夢裏都要笑醒的。”說著朝地上啐了一口,進門去了。
月光如鹽般灑在地上,杜秋娘不禁打了個冷顫。她會製一些簡單的香,拿出去賣賣,吃喝應該是沒有問題。
走了半個時辰,杜秋娘已是離村子很遠了,回頭看去,不過幾點火光。再走上一個多時辰,她就該到娘家了。
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小腹突然疼痛難耐起來,杜秋娘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卻是越來越疼,身上止不住打冷顫。杜秋娘疼地滾在地上,借著月光,她才發現自己的褲子上都是血跡。她已經沒了家,要是再沒了孩子,她該怎麼辦!
“來人呐,救命啊!”杜秋娘喊著,猛然發現周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哪裏有人。血月流越多,竟是有血崩之勢。
為什麼會這樣?她素來身體強壯啊!
杜秋娘猛然想起沈睿給她的那碗藥,聯想起他鬆快的神色。他不是因為她醒來而鬆快,而是因為她喝了藥!又在半夜將她趕走,這是故意讓她無人來救!
她淒涼地笑著,雨打在身上也沒有了感覺。隻恨自己愛錯了人,嫁錯了人,八年夫妻,他連孩子也不肯留給她!
杜秋娘在雨地裏爬著,她不能死在荒郊野外。一個時辰後,杜秋娘終於爬到了環溪村。
窗口的燈還亮著,她爹的咳嗽聲像是敲擊在杜秋娘的心上。她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的血水和泥巴,像個叫花子。
杜秋娘喝了藥,隻見沈睿的神色鬆快了下來,心中莫名有一絲安慰,八年夫妻,他總還是關心她的。
“秋娘,對不起,我已經接了聖旨,若是不休了你,便是抗旨,滿門抄斬。還有那《百香譜》,我答應了公主送給她。”沈睿端著藥丸站在床前,臉色恢複了平靜。“所以,你走吧。走上兩個時辰也就到了。別怪我不留你,我沒辦法……”說著歎了口氣。
“你……”這個“你”字出口,杜秋娘卻再也說不下去了。看櫃子門開著,《百香譜》已經被拿走了。幸好她已經背了下來,製香賣香她也能將孩子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