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克風的奇裝異服。若是放在以前,千秋是死也不會穿在身上的,可如今,他頂著“錢丘”的身份,也不得不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往身上套。
他想喝茶,小蝶說,不行,你愛喝可樂。
他想聽鋼琴曲,小蝶說,不行,你愛聽搖滾樂。
他想下廚做飯,小蝶忙把他推到一邊,說,錢哥哥,你是不會做飯的。
最可惡的是,小蝶還逼著他學韓語。小蝶說,錢哥哥,你失憶就失憶吧,怎麼連語言都忘了?身在韓國,不會說韓語怎麼能行呢?
如有半點不依,那小蝶就嗲聲嗲氣地對他撒嬌:“錢哥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怎麼變了好多?”
於是,千秋的靈魂也隻能規規矩矩地縮在“錢丘”的殼子裏,乖乖地扮演好這個角色。
他喜歡的不是肖邦巴赫,而是那些從整容流水線上走下來的韓國明星。
他不收藏古董,不會中醫,甚至沒有遣詞優雅的談吐。
他喜歡看足球,喜歡玩兒魔方。口頭禪是“幹你娘”。
直到三個月後的某一天,剛從球賽現場回來的千秋和小蝶打開家門時,發現竟然有一個老熟人不請自來地造訪。
“你怎麼會在這裏?!”千秋見了他,就好像活見了鬼。
“我來看你啊。”小妖笑吟吟地坐在沙發上,問:“千秋,你感覺怎麼樣?”
“你認識我?!”千秋迷蒙地看了他一眼,猛然清醒:“你叫我什麼?你叫我千秋?”
他震驚了。
難道小妖還能有通天的能耐,能操縱移魂之術嗎?
然而轉念一想,他便否定了這個荒唐的猜想,脫口便問:“我沒死?!還活著?!”
“你為什麼不能活著?”小妖歪著頭笑。“你是發什麼瘋呢?這不都活了好幾個月了嗎?”
“你不是說:‘我來送你上路’?”
“對呀,是我送你來韓國的整容的。有什麼不對嗎?”小妖笑得又賤又討打。“你對新麵孔還滿意嗎?”
千秋一怔。
“我沒死?!”他轉頭看身邊的小蝶。
那個壯漢已經摘下假發套,露出光溜溜的腦袋。見千秋瞪他,一溜煙地躲到小妖身後,恨不得縮成一團:
“你不要怪我啊!我隻是個演員而已啊,導演讓我怎麼演我就怎麼演嘛……都是他的主意!他說這樣才能讓你盡快入戲啊啊啊!”
千秋已經徹底傻掉了。
然而三個月來養成的習慣讓他發怒的方式也與以往大不相同:“幹你娘!這是怎麼回事?”
“你沒死。但是夏千秋死了。”小妖無比開心地搖了搖手中的遙控器,“想看你葬禮的錄像嗎?吳優暴打程驕,很有看點喲!”
原來那天小妖在醫院給他打的藥水,隻是使人暫時停止呼吸心跳的假死藥水。
他買通了醫院的工作人員,隻待千秋“一死”,就用另外一具喬裝得與千秋極為相似的屍體替代了他火化。
一麵又把他帶到韓國,進行了簡單的整容手術。
讓千秋假死是小妖的主意。
本來,當日程驕隻是拜托他把千秋從容自威手裏弄出來,然後送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繼續生活而已,可小妖的一句話,卻讓他改變了想法。
“程驕,你可知道,今天晚上,有多少人委托我殺了他嗎?”小妖肅容道,“你能護得了他一時,能護得了他一輩子嗎?千秋根本就沒有自保的能力!”
於是,便有了這一出偷天換日的戲碼。
千秋被送到韓國,將他整容得更年輕些。雖然沒有動多少,但是整個人的氣質便迥乎不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