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千年不悔(宇文子墨)(1 / 3)

我從來沒喝過那麼多的酒,後來連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已經記不起,我唯一記得的是,兩年前的今天,雪兒離開了,從此再也沒回來。

醒來時是在醫院,病床上不止我自己,還有舒暖,她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上半身趴在床沿,睡的很熟。

大概是我吵醒了她,她爬起來,睡眼惺忪的說:“姐夫,我去幫你買早飯。”

不等我回答,她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她似乎一直都很怕我,在G市時是這樣,來到Y市也是這樣。我並不在意,也不想改變什麼,我為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因為雪兒,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並不重要畛。

護士告訴我舒暖在病床前守了一整夜,羨慕的說像我們這樣的夫妻現在不多了,還說我幸福,我隻是苦笑,早在兩年前我就不知道什麼是幸福了。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我睡不著,腦海裏反複來去都是雪兒離開前的畫麵,於是我走出去,已經是淩晨,舒暖竟然也沒有睡,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畫畫。

我走過去的時候,她慌忙把畫收了起來,驚慌的看著我:“姐夫,你怎麼不睡?鈈”

我隻是說:“去洗手間。”

她魂不守舍的笑了笑,道了聲晚安,收起桌上的畫紙和畫筆就走了。

我其實看到了,她畫的是冷天澈,我不想拆穿,我知道這種有深愛的人卻無法與之相守的痛。

因為舒暖和雪兒相貌相似的緣故,我時常打量她,借以紓解些情緒,每當她發現我看她的時候總會找借口走開,我知道她在逃避什麼,是她多想了,她的性格與雪兒截然不同,我想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她產生越界的感情的。

可後來我知道我錯了。

我甚至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自某一天起,我的腦海裏開始浮現起她的身影,起先隻是偶爾一兩次,後來這種頻率越來越高。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與她在一起的時候,我開始不由自主的走神,甚至有時偷偷為她拍照,甚至把那些照片洗出來,放在那個曾經放雪兒的影集冊裏。

我清楚我和她之間應該保持怎樣的關係,我清楚我決不能背叛雪兒,我越來越不安。

於是我開始疏遠她,即便有時候沒有任務也時常不回家,我對她的態度變得冷漠疏遠,希望這樣就能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表現的冷漠以後,她反而不再怕我,甚至一反常態的開始貼近我,並時常在我麵前露出燦爛的笑。

她變得愈加活潑開朗了,像個十六七歲的花季女孩兒,我想,這才是她本來的麵目,隻是以前她顧慮什麼,在我麵前從來放不開。

而我卻變得愈加壓抑和不安。

我像躲瘟疫似的躲著她,同時又像個不爭氣的癮君子,明知她的一顰一笑都是致命的,卻總是貪戀。

我暗自掙紮了很久,我甚至去看過心理醫生,醫生告訴我,應該忘掉過去、接受現實。

我試著如此,但沒有用,過往就像紮根在心頭的釘子,我忘不掉,也不能接受現實。

我開始頻繁的默默觀察她,她一直在畫畫,開始隻是畫冷天澈,後來也畫些風景,那天,我忍不住問她:

“你這樣拚命的畫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眉眼彎彎的笑著說:“我和諾諾還有媽媽總不能一輩子都靠你養,我也想當個大畫家,能賺錢養家呢。”

我不願麵對她的笑臉,沒再回話,匆匆轉身走了。

第二天,我去了橙子的畫廊,橙子在畫界有著非同一般的影響力,最主要的是我曾經救過他的命,我把舒暖的畫丟給他,告訴他,不把畫這些畫的畫家炒紅以後就絕交。

他果然把她炒紅了,她自己取的藝名叫“霧紗”,她的畫一直賣得很好,但除了我和橙子之外沒有人知道,她所賣出去的那些畫大部分其實是我買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