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楊舟和老莫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盤坐於丹頂仙鶴背上。
這老莫竟然也是雲星峰主看上的弟子,倒是令楊舟心中竊喜不已。有熟人共同麵臨未知的未來,他心中也便安寧了一些。
不過,以老莫的天賦才情,得到雲星峰主的賞識,楊舟也並不感到意外。
老莫是三屬性靈根,又在符道之上,天賦極高,無師自通,如若他想,他早已是內門弟子了。可此人天生性格跳脫,不喜拘束,不願遵守內門的條條框框,所以並沒有進入內門。
而這次,他依然是一口回絕了雲星峰主的意願。
可惜老者似乎被磨去了耐心,不由分說,老鷹捉小雞一般,將老莫攝於鶴背之上,隨手一丟,便驅鶴而去。
所以,此刻老莫正憤憤不平的心中狂罵須發皆白的老者,可是卻無濟於事。他今天依舊是白發長須、道袍拂塵的扮相,看上去年歲到和那騎鶴老者有一拚。
“小子,你最好給老夫把那一身神棍的裝束卸了去,老夫看著心中不痛快。”
騎鶴老者突然回頭瞪了老莫一眼,一股絕強的氣勢一放即收,昏黃的老眼之中閃耀著厲色。老莫如遭電擊,眼神瞬間迷茫,頭上冷汗森森而下,全身顫抖,表情多變,像是著了魔,正在經曆各種恐怖的事情一般。
“前輩,莫師兄他自由散漫慣了,請前輩放過他吧!”楊舟見狀,連忙起身求情。
老者斜了其一眼,冷哼道:“無妨,我隻是略微懲戒一番而已,以免他恃才傲物,目中無人。況且,在老夫眼裏,他的資質也是尋常至極,根本沒有恃才傲物的資本。”
果然,片刻之後,老莫雙眼之中的迷惘和驚恐之色褪去,心有餘悸的看了老者。低眉順眼,乖乖的脫下人皮麵具,拿下蒼白須發,沉默不語。
“金丹期,竟然是金丹期!”
老莫心中大震,不敢再有絲毫忤逆,盤膝而坐,神情恍惚,似乎還沒有從老者剛才的教訓之中緩過勁兒來。
楊舟搖搖頭,索性拿起一方玉簡,貼於眉心,仔細閱讀其中內容來。這方玉簡隻是那種最便宜的玉簡,四四方方,沒有過多的雕飾,其內記載著修仙界大大小小的奇聞異事,以及各種天才地寶、秘境險地等諸般事宜。
並且,玉簡之中的傳聞,作者將一個個故事穿插進去,講得繪聲繪色,楊舟讀來倒是感到津津有味。隻是不知這異文野史有幾分是假,幾分是真。
其中所載,也許就是博人一笑,大都相信不得。
騎鶴老者看了兩人一眼,不再做聲,轉身昂然而立,迎著獵獵颶風,一頭白發隨風而舞。一雙昏暗的雙眼仔仔細細的看著腳下諸般物事,不知在想些什麼。
所謂望山跑死馬,雲符宗內門七峰即使在外門也能夠隱隱約約看到其雄起險峻的身姿。可是就這隻速度奇快的丹頂仙鶴居然足足飛了大半日,直到日暮西墜之時才堪堪到達。
騎鶴老者雙手打出幾道法決,眼前空無一物的虛空徒然顯出一個之境十丈左右的大洞。洞口周邊是氤氳的靈力,翻滾不休,傳出陣陣令人心悸的波動,似乎這能量波動隻要沾上一丁點,就能夠使人形神俱滅。
老者驅鶴而入,丹頂仙鶴展翅進入洞口,映入眼簾的一片無盡的星空。漆黑的夜幕下繁星點綴,緩緩的律動著,散發著或耀眼刺目、或柔和泛紅的光芒。
楊舟看的目瞪口呆,舉目望去,上下四方皆是無盡的虛空。而座下仙鶴仿佛一顆微不足道的灰塵一般,在這片無垠的虛空之中徘徊、踟躕。
星空無邊無際,星空之中沒有方向、時間、空間,仿佛恒遠,給人一種永遠也走不出去的感覺。
“這便是我雲星峰護峰大陣——萬虛耀星陣,如若沒有指引,即使尋常元嬰修士亦走不出去,困死當場,要飲恨在此。”騎鶴老者的話語裏多有自豪之意,神情驕傲。
“什麼?元嬰期大修士都要被困飲恨?”
楊舟內心觸動,對高深莫測的陣法之道也是起了興趣,暗暗下定決心,要涉獵陣法之道。
陣法之道乃是借天地之力來禦敵之道,主要通過某種方法、借助某種道具,通過改變周遭環境,來達到控製天地力量,來達到某種目的。陣法並不會以布陣者修為而決定威力,若是手上有威力強大的陣法,即使越級坑殺強者也不是難事。
這對於楊舟來說,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因為,他自身資質有限,提升困難。如若掌握一兩門威力強大的陣法,對五年之後的落雷之墟一行,也極有幫助,運用得當的話,此事可圖爾。
想到這裏,楊舟不禁興奮了起來,似乎是找到了方向,運足目力,打量起眼前的大陣來。可目之所及之處依舊是無盡的虛空和星辰,沒有絲毫的改變。
老者像是覺察到了什麼,笑道:“小子,這萬虛耀星大陣乃是曆代雲星峰主嘔心瀝血之作,你若想要看出點什麼,還早了幾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