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山裏的人家

清晨,天還蒙蒙亮,雞鳴聲環繞著雲霧山下的芙蓉村。

“仲林他娘,先把窩頭給你爹他們送去。”秦氏一邊說著,一邊拾掇著外衣褂子。

沈氏便拿了七八個窩頭並一壺水放進籃子,對西廂房說道:“珍林,讓珍真再睡一會,讓你大哥二哥先吃早飯”。就挎著籃子從屋前的溪橋上下田裏去了。

出了老李家的院子,向西走200米就是李家的水田,也就隻有七畝地。李老頭帶著三個兒子在田間除草,這時月亮也快隱進墨藍墨藍的天空中。“爹,先吃窩頭吧。”沈氏說著

就把籃子放田埂上,拿出兩個碗倒上還是溫熱的水。李老頭招呼兒子都先把窩頭吃了,再喝了一碗水,便又拿著鋤頭下田間去了。

“孩子他娘,珍真怎麼樣了?”李正澤看見李老頭已開始做起來,忙三下五除二的把窩頭塞進口中,端起水就咕嚕咕嚕的灌下去。

“還能是那樣,呆呆的也不理人,他爹,你說是不是再找個大夫看看娃啊?”沈氏看李老頭並兩個叔叔都吃完了,一邊麻利的收拾著籃子,一邊皺著眉頭回答李正澤。“要不然先讓

珍真到她姥娘家去住些日子,我看娘這幾天都不高興了,說咱們娃吃藥都把家給吃窮了。”

“娘也是煩著珍真怎麼沒好了,心頭焦著呢,別瞎想,家去吧。”李正澤煩惱的抓抓頭,拿著鋤頭又下地了。

沈氏拿起籃子,邊走邊想小女兒珍真自從半個月前從西麵半山腰上不小心滾下山,昏睡了三天才醒,卻一直都不說話,一會看著像是清醒的,一會又像是中了邪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地盯著房頂

。說來也怪,珍真從半山腰是滾下來,也沒有什麼傷,隻是額頭撞了一個大包,村裏的老大夫說沒有什麼大礙,至於為什麼一會清醒一會糊塗就不清楚了,倒是開了好幾副補藥給孩子吃,可也沒看見什麼

效果。吃了半個月的補藥,孩子沒什麼變化,而婆婆和大嫂卻每每話裏話外的都刺著她,說孩子是傻了,吃什麼藥,家都吃窮了,一大家子都不要活了。想著這些沈氏眼裏就滾下了淚水,眼看馬上就要到家

了,還是先拿衣袖眼淚擦幹,再跨進院子,看見灶邊是一大家子吃完飯的碗筷,就珍林挽著袖子在收拾,二嫂在提著水進灶房。

“喲,三嬸,你回來啦。快,給你留了兩個窩頭呢,你先坐下吃哈。”張氏把水倒進水缸就把手在胸`前的圍兜上擦擦,從窗邊的櫃子上那了一個小簸箕,遞給沈氏。

“二嫂,你先忙,不用管我哈,珍林,快幫你二嬸子把豬食拾掇出來。”沈氏接過窩頭,轉身使著大女兒幫張氏做家務活。珍林便向灶房後間走去,準備把給豬吃的草都剁一下。

“她三嬸,不用孩子做了,今天本就該我做家務事,讓珍林去給珍真熬藥吧。”張氏一把拉住珍林,把她往灶邊推。

“好吧,一會我去給娘說一聲,我今天去一趟珍林她姥娘家,我說先把珍真帶到她姥娘那養養吧,興許在換個地方珍真就好了,也免得大嫂怕珍真把病傳給咱家其他娃。”沈氏吃著窩頭,

對張氏說道。

“哎,隻怕娘不允啊,這珍真要是到她姥娘家就好了,不是打老李家的臉嗎?”張氏麻利的收拾著碗筷,一邊看正喝著水的沈氏。心中也是對珍真的擔心。這好好的女娃,怎麼就這樣了呢。

珍林看沈氏不說話了,也隻埋頭繼續向灶中添柴。想著妹妹這些天的樣子,爹娘言重的擔憂,嬤嬤和大嬸嬸的冷嘲熱諷,想著想著眼睛就紅了,又怕被沈氏看見增加她的傷心,就把臉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