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還是在亂世佳人。是起點也是終點。
她不再喝威士忌,改喝長島冰茶。醉得很快。她在我耳邊說,侑士,其實我知道你偷偷來新加坡看我。那個時候我想如果你敢上前一步叫住我,我一定會愛上你的。
我揉揉她的頭發。她剪短頭發後,其實和上野樹裏一點也不像。
她那年送完花澤類出國,轉身就登上去新加坡的飛機。沒告訴任何人她的目的地。跡部動用一切關係也查不到她的出境記錄。
我是在她公寓裏看到她申請新加坡國立大學的自薦信複印件的。她太冒失,出國前把電梯卡和門卡交給我,讓我有空去幫忙收拾房間,卻忘記毀屍滅跡。我沒告訴任何人,像是懷揣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我沒敢去找她。我在睡夢中能遇見她。在夢裏,還是那張哭泣的臉,任誰也不敢打攪。
6.
我在國大見到她也是一場意外。
父親身體突然出了狀況,新加坡國大醫學院的訪問交流隻能由我代替去參加。上飛機前還在想,會不會有巧合,能讓我遇見我的夢中情人。
沒想到真有這麼多巧合。
在國大的校園裏,看到騎著單車的她。穿著一條黑色的吊帶裙,背著chanel vintage羊皮雙肩包。長發已經剪短,毛茸茸像隻動物。在日本的時候,她沒這麼放鬆過。她就從我麵前騎過去,我覺得她看到了我。
但我沒有叫住她。那一刻我就後悔了。所以現在再後悔一點也沒關係。
7.
我親吻她的嘴角。她眯眼笑。距離她的唇1毫米,我通向不了屬於我們的飽和。
不過,無所謂了。
我對她說,我愛你。再看一眼,繼續說,再見。
不知是哪個作家寫過,跟人告別的時候,還是得用力一點。因為你多說一句,說不定就是最後一句,多看一眼,弄不好就是最後一眼。
可真有這場告別,我舍不得對她用力隻敢輕吻她,我隻能對她說出這兩句話,我愛你,再見,我也隻能再看她這一眼。
我以為既然是心智相投的兩人,還能騰出時間,慢慢來不著急。就像第一次未完成的身體交流一樣。可是我的夢中情人,早就有了喜歡的人。
我不敢驚擾她。隻能丟兵棄甲。當然不是落荒而逃,而是優雅地離開。
8.
我接受了父親的安排,去美國的實驗室實習兩年。
在國外我還是別人眼裏那個來者不拒的花花公子。泡吧或者夜店。紙醉金迷。很多人看我不順眼,可在實驗室裏,沒人能對我的專業提出質疑。
喬茜是實驗室裏最冒失的姑娘。來自英國的一個貴族家庭,卻一點也沒有貴族的樣子。
有一天她給我送來了一封信。偶爾心情好,調侃她,這是你給我寫的情書嗎?她藍色的大眼睛充滿驚訝,然後手忙腳亂地解釋,才不是,是別人寄給你的,來自日本。
我早就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體。
打開,先是一張請柬。然後是一紙素帖。我把請柬壓下,打開那張素帖。
一場花好月圓,請君共賞。
千代的國語水平提高了不少。
喬茜正在偷看請柬,她看不懂日文,問我是誰的婚禮。
我回答她,the girl of my dreams。她鬥大的眼淚就這樣落下來。把我驚訝得手足無措。她說,你一定很難過對吧,所以你才會來美國,為什麼總是沒有完美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