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意識綺麗,沈卿搖搖晃晃站起:“不是說永不相負?為什麼隻有女人從一而終,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了嗎?”她醉熏嬌憨目光哀怨。
突然聽到隔壁的男子開口:“大概......這就是女子的命運吧,自古以來,男主外,女持家,男子三妻四妾......自古如此!”男子歎了口氣:“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律,自古便對女子不公!”
“什麼狗屁規律還不都是人定的麼!薄情就是薄情還要找那麼多借口,女子也是父母恩養,家人寵溺,就任你們這般糟蹋麼?”沈卿激動萬分,高高揚起下顎狠狠將酒樽擲入湖中:“我命由我!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這些所謂的大丈夫明白,你們能做的女子未必不能做,讓你們看清楚,泱泱中華......女子亦不讓須眉!”
沈卿慷慨激昂,不論她是真醉抑或借酒宣泄,都讓人感受到她的堅決。隔壁陷進沉寂,沈卿冷笑,男人就是男人,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是錯的。
就在她以為自己再也得不到答複是,才傳來男子的聲音:“你很不錯,哪個男人娶了你怕是再也不會看別人半眼!”
沈卿怔然,良久苦笑一聲:“你愛過人嗎?你試過當你拋棄一切將一個人作為自己的生命,而你,卻不是他的唯一,你理解這中感覺嗎?”
“我雖然沒有愛過,也沒有嚐試過你所說的感覺,但我知道,若是為真心愛的女子,她就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我會一輩子————僅此一人矣!”男子語調雖輕卻極其震撼的擊向沈卿。
良久她才呐呐開口:“你......很不錯!”
隻可惜她現在才懂得如何分辨。
借著醉意,月光下沈卿癡癡笑舞,低聲吟唱著方才男子輕吟的曲調:“菹彼南山兮,言采其薇,未見君子兮,我心傷悲......”合著男子敲擊的音符,如泣如訴,婉轉流長。
沈卿目光愈重迷離:
嗬......她的君子,她的天下,她的良人,有豈是她一人的......
次日
醉酒固然爽快,醒後也別有一番痛苦,沈卿此刻隻覺頭重欲裂,掙紮下床卻也是腳步虛浮,閉目稍歇方才緩過神來,拒絕侍從的探照後立在窗前,午後斜陽映照著水麵波光粼粼,另有一番盛景,如銀蛇環繞、晶珠璀璨。
突然間有隔壁窗戶延伸而來的竹竿,沈卿心中寬慰,洽一陣清風拂麵不似皇都的刺骨寒風,一時令她清醒不少,耳聽著隔壁輕哼的小曲不由淡笑;‘你心情不錯!”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何必讓自己過得那般痛苦,得樂且樂!”男子收起魚竿,一尾紅鰱上鉤:“有些是你大可不必那般個個於懷,須知,人生得一愛人已然難得,若太過強求,你,不妨先去學會如何去分辨一個人——適合你的人!”
分辨一個人?
猶記得小時候兄長教她騎術時告誡她:訓人如馴馬,隻要用心便能抓住他們的弱點,馬是如此,人也是如此,所以辨認之前,先懾其心!
“心!”她撫住胸口,一陣異香傳來,一條被烤得酥黃清香的魚又魚竿前端遞送進她的窗口,男子說道:“投桃報李,你送我一盤豆腐,我還你一條魚!”男子聲音低醇,沈卿驀然失笑,難為她屋中起火烤魚,也不怕禍起東牆。
又聞的男子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曾經曆過什麼才讓你有了那般尖銳固執的想法,但人活一世,如果你一直這般看不開,你永遠都不會快樂!其實生性執著未必是件好事,他隻會讓你偏執地徘徊在過往中,永遠都不會長大!”男子聲音一滯:“將來等你明白過來,也許將錯過一生中的至真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