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或許她真的很笨,也可能從來沒聰明過,明知道這是趙融情挖好的陷阱,卻還是傻傻的跳了下去。
趙融情的確很了解她。知道以她驕傲的性格,是決不願與人分享同一個男人。所以,她‘適時’的出了,輕而易舉的就叫她潰不成軍。
沈卿淚眼婆裟,眼前飄過一張張熟悉的臉: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兄長會陪著你!”
“你為何總是這般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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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一發而動全身,若不是因為你,又怎會賠上整個沈家!”…………
任性麼?
沈卿絕望的閉上眼,手摸索著拾起一彎碎陶片……兄長,卿姬太笨,總是讓你為難。而今,就讓卿姬任性這最後一回。
沈家的擔子太沉……擔不起,她擔不起……讓她懦弱這一次,一次就好!
心一狠,沈卿揚手往自己臉上劃去。
宮妃貌悔,是謂不潔之,按律當逐出內庭……
沒有預料中的疼痛,她張開緊閉的雙眼,依稀見到背光中可天下的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臉上,隻覺眼前一黑便暈在他懷裏。
“快傳禦醫!”臨失意識前猶聽到可天下嘶啞的怒吼,剩下便什麼也不知道……
如果再也不醒……如果再也不醒,那該有多好!隻可惜……沒有如果!
“卿姬……”
是誰?在耳邊低聲呢喃,又是誰?在耳邊聲聲繾綣:
“甫安依舊,你、當真不要甫安了嗎?”
“聰慧如你,當真看不穿甫安的心?”有絲絲涼涼的濕意浸染臉頰。這是……他的淚,他……哭了!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卿姬,甫安對你……從來都是真,從來都是……”
真?何為真?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傻傻隻一心為他的沈卿。她已經奮不顧身的跳過一次,還會毫不猶豫的跳第二次嗎?
“陛下,張將軍已點兵,即刻便可隨禦親征!”這是內侍的聲音。點兵?禦駕親征?韓章的新武國已經到了如斯地步麼?竟要聖帝親伐?
沈卿隻覺身邊一輕,可天下已起步離開,至殿門口腳步聲隻稍做一滯,便毫不遲疑……
鳳目稍歇便輕輕綻開,沈卿翻身下床。還是……陷下了!
雖明知此次仍有可能被利用,但陷下了便是陷下了。
心交出去,便很難再收得回來了!
鄴城沈府門客過千,其中工、商、仕、農皆有所司。謀士、刺客,還有暗祗……
世人皆知暗祗為隱吏,最善往來細作,卻不知暗祗__亦是沈府隱仕之一。
沈卿疾筆飛書後,張嘴嗚咽兩聲,一隻通體潔白的鳥鴿撲哧著翅膀落在她案前。沈卿將一方素箋放置安妥後,又低聲吱語一番才看著他縱身離去。
沈家人各有所學,各有所長。而沈卿,則善與禽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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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聖元年十一月中旬,帝禦駕親征討伐韓章。天曆帝龍軒曆數將盡、自身難保不足為懼。而今,唯一能與聖朝抗衡的,隻有出身草寇又為前朝督統的韓章。
發未梳、衫未整沈卿匆匆奔跑於內宮,光裸的腳未覺及地雪涼。終趕上可天下盔甲離去的背影,心中一動,沈卿自身後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