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聲音平淡,情緒上沒有絲毫波瀾,那種平靜和先前擊傷看守藏魂殿弟子時判若兩人。
“此次讓各位師弟前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待眾人坐定後,白衣男子淡淡的說道。
“請大師兄示下。”坐在左首位置第一排的一名青年男子拱手道。
“趙然被殺了。”白衣男子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的冰冷,整個大廳中在這一刻都布滿了冰霜。
他話音剛落,下麵登時便炸開了鍋。
“什麼趙然被殺?”
“是誰敢的,敢欺負到我們頭上,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就是,我們第二執劍長老的弟子,敢欺負我們,這口氣絕不能咽下去。”
一時間,整個大廳中充滿了同仇敵愾的氣氛,一個個咬牙切齒,拳頭緊握,那副模樣仿佛是殺了他們的至親之人一般。
其實,這些人當中和趙然有過節的也大有人在,但他們現在被白衣男子召集起來,自然知曉他的意圖,當然也知道他受誰的意。不過,盡管如此,他們畢竟都是第二執劍長老的門下,這無疑也是在打他們的臉,他們自然也不會就此罷休,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得到白衣男子的賞識。
就在眾人義憤填膺之際,白衣男子突然咳嗽了兩聲,其他人也在這一刻瞬間噤聲,目光都看向了白衣男子。
“你們說的沒錯,我已經請示過師尊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對此事也非常的憤怒,這件事對我們這一脈來講是個恥辱,無論是誰,隻要查出,以殘害同門之罪處死。”白衣男子聲音異常的冰冷,“我顧世雄今天在這裏發話,隻要查出,無論是誰,我必殺之。”
“師兄說的沒錯,敢欺負我們,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會不會是七殺劍那小子?”有人這樣說道。
“應該不會吧,他雖然和我們仇視,但也沒有必要殺一個凝夜鏡後期的家夥吧?”
“管他是誰,隻要查出來,有大師兄在,怕什麼?”
“沒錯,就算真是七殺劍,大師兄也必定宰了他。”
“好了。”聽著下麵的各種議論,顧世雄嘴角微微一掀,頗有幾分得意之色,而後這才說道:“我們這一脈沉寂的太久了,久的好像讓別人都把我們忘了,看來也是時候讓別人重新認識認識我們了。”
“大師兄,你就說怎麼辦吧,我們都聽你的。”
“都聽大師兄的。”
下麵眾人一時激動了起來,吵著嚷著要稱霸天劍山,成為第一大勢力,對此,顧世雄一直都表現的無比的平淡,隻不過他的心裏卻是岩漿滾動,熱烈無比。
“七殺劍?慕容賀?真希望是你啊!!”顧世雄視線看向遠處,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朝陽如同往常一般升起,紅彤彤的光芒映照著黑風嶺的上空,斑駁的赤紅色光芒閃爍,熠熠生輝,讓人心中不由一暖。
“這死小子跑哪裏去了?”紅豆杉站在一棵古樹的樹枝上,峨眉微微的蹙著,赤紅色的朝陽配上她那一套紅色的勁裝,顯得更加的英姿颯爽,尋找了整整一夜,她也沒有能夠找到駱楓的絲毫蹤跡。
“這家夥不會已經回到了天劍山了吧。”紅豆杉蹙著峨眉沉思了片刻,低語一聲,旋即,腳尖輕點樹枝,猶如一道紅色的光芒向著山下掠去。
她心中現在無比的擔憂,如果駱楓真的回到天劍山,師尊不在,有誰還能為他擋風遮雨,她心裏祈禱著,第三執劍長老沒有閉關,祭青春找到了她,不然的話,駱楓肯定要受到宗門的眼中處罰,說不定會直接被處死,畢竟,他殺的可是親傳弟子。
回到紫竹峰,紅豆杉沒有絲毫的停留,直奔祭青春的房間而去,可房間中卻沒有她絲毫的蹤跡,紅豆杉連忙找到同門的師妹,詢問了一番,這才得知,雲溪和祭青春從昨天晚上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紅豆杉有種不好的預感,接著又馬不停蹄的朝著遠處疾掠,她有種猜測,祭青春之所以沒有回來,很大可能受到了阻攔,沒有見到第三執劍長老。
第三執劍長老的居住地和修煉之地都在一塊凸起的崖頂,下麵是滾滾的雲浪,雲霧繚繞,但這裏的靈力濃鬱程度和萬丈崖比起來還要濃鬱上數分,院落雖不大,但也有數裏的範圍,凸起的岩石,猶如絕壁上的萬年靈芝。
古樸而巍峨的密室前,祭青春和雲溪恭敬的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那扇石門的開啟,紅豆杉來到這裏的時候,預想中阻攔並沒有出現,看到這一幕,她就明白了,第三執劍長老是在密室中閉關,估計又在研究什麼秘術。
玄月雖然排名在第三執劍長老,但其真實修為卻無人得知,據說,即便是當今的第一執劍也不敢說能夠戰敗她,所以,雖然他在這五名執劍長老年齡最小,但卻沒有敢輕易的對她出手,明麵上的實力讓人敬畏,但未知的實力卻是讓人恐懼。
“師妹,師伯還未出關嗎?”看著眼中有著焦急神色的祭青春,紅豆杉走上前來拉著她的玉手輕聲問道。
第三執劍長老出身於紫竹峰,也是紫竹峰峰主的師姐,所以,她們稱第三執劍長老為師伯非常的合適。
“嗯。”祭青春點了點頭道:“我聽到消息後,就帶雲溪趕來了,一直等到現在。”
雲溪也是雙眼滿含憂慮和擔憂,畢竟這些事是因為他們而起,如果當初不將駱楓拉進他們的隊伍,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她上了紫竹峰才知道,駱楓在紫竹峰的地位是如何的高,而且還是在新人大比中獲得第一名的天之驕子。
那一刻,她寧願他們三個被趙浩殺了,也不拖累駱楓,如今,她心裏隻能祈禱著第三執劍長老能夠盡快的出關。
“駱楓師弟還是沒找到嗎?”看著紅豆杉有些疲倦的臉色,祭青春秀眉微微一皺道。
紅豆杉歎息一聲,“找了一晚上,連個影子都沒看到,不過,你不用擔心,既然他還活著遲早會回來,我們現在隻需要將這件事稟報給師伯,到時即便那邊發動責難,我們也有應對之策。”
紅豆杉回到紫竹峰後,就詢問了同門的師妹,當她們告知並沒有見到駱楓時,她懸著的心又提高了一分,不過,她並沒有折身返回黑風嶺繼續尋找,黑風嶺太大,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憑她一人之力,很難在黑風嶺將駱楓找出來。
“轟隆隆。”
就在兩人說話間,那扇沉重的石門應聲而開,那堅硬的地麵都在此刻抖動了起來,可見這道石門的厚重。
一道亮麗的身影出現在密室的門口,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而她的玉手中還有一顆晶瑩的白色小球,銀白色的電弧在上麵不停的遊走,猶如一道道充滿靈性的小蛇。
看到她手中那顆瑩白的小球時,紅豆杉和祭青春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眼神中都充斥著驚愕之色。
“師伯手中的東西不會就是她研究多年的撼天雷吧?”
震驚歸震驚,她們連忙施禮道:“參見師伯。”
“參見第三執劍長老。”雲溪自然也不敢怠慢,盡管她沒有見過玄月,但她卻在執劍堂中見過後者的畫像,當時剛入門的雲溪,見到畫像時直驚為仙子,可惜自此再也無緣一見。
執劍堂也算是天劍山的一個重地,每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在入門大典中都會有幸進入參觀一次,而裏麵所存放的則是曆屆執劍長老的投影畫像。
“小丫頭們,你們怎麼來了?”玄月先是一愣,旋即溫和的笑著問道。
“師伯,這次我們前來有要事稟報。”紅豆杉上前一步,拱手一禮道。
“哦?”玄月將手中的撼天雷收起,莞爾一笑道:“跟我來吧。”
說話間,玄月便是率先走去,穿過一道道拱形之門,她們便是來到了一處雅致的涼亭中。見到玄月出關,那些她門下的弟子也是連忙行禮,又跟紅豆杉她們打了聲招呼,顯然,她們對祭青春和紅豆杉相當的熟悉。
“你們先下去吧。”玄月揮了揮手,打發手下的弟子離開後,這才鄭重的告誡道:“眼神焦慮,情緒起伏不定,你們忘了我告誡過你們,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保持心境平和,波瀾不驚嗎?”
“是,師伯教訓的是。”紅豆杉和祭青春心裏確實無比的焦急,但她們也知道玄月這是在教導她們,所以,都顯得無比的恭敬,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
“喝杯靜心茶,再說事也不急。”說話間,手掌一扶,石桌之上便是出現了三杯香氣迷茫的香茶,絲絲熱氣從裏麵飄散出來。
雲溪這次是跟著紅豆杉她們沾光,以她現在的身份,別說見不到玄月,估計連門口都踏不進去,更別說能喝到香氣這麼濃鬱的靜心茶了。
雲溪心中非常的激動,盡管她極力的壓製,但那顆小心髒還是砰砰的直跳。
待三人喝完茶,這才由雲溪將黑風嶺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沒有絲毫隱瞞和誇大的講述了一遍。
聽完雲溪將整個事件的經過全部講完後,玄月非但沒一絲的擔憂之色,反而微微一笑道:“這小家夥還真是個禍頭子啊。”
“禍頭子?”聞言,紅豆杉三人也是微微一怔,仔細一想也真是,這入門還沒有半個月,就捅了這麼一個天大的簍子,不是禍頭子,闖禍精又是什麼?
“師伯,那這事該如何處理,說不定,第二執劍長老那邊已經查了出來,極有可能已經開始采取行動了!”紅豆杉問道。
“放心,那老家夥狡猾的很,不會自己動手的。”玄月淡淡一笑,“不過,他門下的弟子會對付你們的,你們自己注意點,至於那個小家夥你們不用操心。”
“你去把雨薇那丫頭叫回來,讓她坐鎮紫竹峰,即便有人敢去紫竹峰要人,那也不怕。現在是你們小輩之間的事,如果那老家夥真不顧身份對駱楓下手,我也不會旁觀。”
玄月一臉的淡然,情緒沒有絲毫的波瀾,取出那顆撼天雷,遞給紅豆杉,盈盈一笑道:“這個是我剛研究出來的東西,威力雖然不大,但神魂境初期的人還是能夠一擊重傷的。”
玄月說的輕鬆,平淡,但聽在紅豆杉幾人的耳中就不一樣了,一個拇指大小的撼天雷,能夠重傷神魂境初期,這還叫不大?如果這個珠子再大一些,那威力又是何等的恐怖,隻怕神魂境後期的人也得退避三尺了吧。
“撼天雷使用起來非常簡單,隻要將靈力灌輸進去,投向對手就成。”玄月自己也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如果駱楓回來,讓他來我這裏一趟。”
“是,師伯。”紅豆杉三人皆是一禮,這才帶著雲溪離開了靜心閣。
“大師兄,殺害趙然的凶手已經查出。”顧世雄居住的精致小院中,一個身穿青衫的青年男子恭敬的說道。
“可是七殺劍?”顧世雄端坐著,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麵道。
“不是,是剛入門不足半個月的新人,叫駱楓。”青衫男子答道。
“一個新人?”顧世雄眉頭一皺,顯然是有些不信,“你確定沒有弄錯?”
“那些跟隨趙然的人昨天晚上回來後就被我們控製了,而且他們個個重傷,據他們所說是那個叫駱楓的少年,事情的起因是他先殺了趙浩。”
“這樣說來,那的確是他了,可惜啊,不是七殺劍。”顧世雄顯得有些失望,搖了搖頭,興趣缺缺的問道,“他是那個執劍長老的弟子?”
“紫竹峰的弟子,今年十六歲,歸靈境後期的修為。”青衫男子答道。
有些失望的顧世雄聽到這裏,又提起了一些興趣,不由得笑了,“能夠憑著歸靈境後期的修為斬殺趙然,也的確是了不得,也算是個天才了,我倒是有興趣見一見他。”
“你帶人去紫竹峰把他帶過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顧世雄揮了揮手道。
“大師兄……”青衫男子麵露苦澀的道:“大師兄,那風雨薇可是紫竹峰的大師姐,萬一惹怒了她,那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顧世雄抬起頭,斜著眼看著麵前的青衫男子道:“她?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