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武三思!”琳琅恨得牙癢癢,“殿下,何不派我姐妹二人前去,一劍了戳了那廝?!”
太平公主直接笑了,“莫非你們,還活在十幾年前?”
琳琅尷尬得不說話了。
“你們聽著。”太平公主說道,“局勢雖險,但大可不必驚慌。隻要薛郎一天不死,我們就一天安穩。至於武三思那些小醜,就讓他們盡情跳梁好了,大可不必理會。我母親經營了幾十年的朝廷,沒那麼容易就被他們完全掌控。”
琳琅仍是很擔憂,“就怕朝廷真的下令判罪,並剝奪了駙馬的官爵和兵權。”
“真要這麼容易,我母親早就做了,還輪得到武三思之流出手?”太平公主冷笑,“除非那些小醜有本事派出百萬大軍將薛郎徹底消滅。否則,他們所謂的彈劾與治罪,永遠不會對薛郎造成實際的傷害。在絕對力量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罔然。這一點恐怕上官婉兒都有所忽略了,所以她最近表現得有點操之過急。所以我必須要提醒她,我們的一切行動都不能走到薛郎的前麵,所有的大事都必須由薛郎來親自決斷。離開了薛郎手中的絕對力量,我們任何的過激行為都是找死,還會把薛郎也給陷害進去。”
“可是現在駙馬都已經戰敗了……”琳琅憂心道,“他手中,還有絕對力量嗎?”
“勝敗兵家常事。”太平公主淡然說道,“別忘了,當年薛郎憑借兩百騎就能收複半壁河山,打得整個突厥汗國損兵過半遠遁漠北,連南庭牙帳都不要了。這樣的蓋世英雄,豈會被一場小小的敗績徹底擊垮?雖然現在我看不到前線的戰況,但我堅信隻要薛郎還沒有死,勝負就不會塵埃落定。終有一日,他會贏!我們,也會贏!”
……
皇城,萬象神宮。
女皇仍舊臥病後宮,派了奉辰令張易之上朝聽政。今日的朔望大朝由宰相宗楚客主持,京官七品以上全部到場。
宗楚客當廷宣讀前線戰報,薛紹在恨河慘敗,滿朝皆驚。武三思馬上出麵扮演“救世主”的角色,他一邊安撫朝臣,一邊提出自己親自掛帥整兵北上抵禦突厥的奏請。
這還不算完,馬上又有大臣站出來,上疏彈劾薛紹欺君罔上,最主要的證據就是他在北方斬殺了朝廷的禦史。
誰都能看得出來,武三思這是要趁勢扳倒薛紹,奪取京城駐軍的兵權。他的奏請當然隻有神皇才能裁奪。但神皇病臥內廷已有多日,宰相大臣都見不到她,唯有張易之能夠走到神皇麵前說得上話。
這時,文武大臣立刻意識到一個重大問題:萬一這時候張易之和武三思串謀好了發布一個矯詔,定薛紹之罪名,授兵權與武三思,那這天下還不就是他武三思的了?!
真到了那個地步,恐怕連神皇都會性命難保,天下陷入一片大亂!
於是馬上就有人站出來反對,鳳閣侍郎姚元崇,同時他也是掛銜同鳳閣鸞台平章事的宰相之一。
他說道:“宗相公,魏王,你們兩位的舉止未免太過失當。此等軍國大事,豈能在朔望大朝之上公議?此等軍國大事,除陛下與宰相之外誰敢竊聽?——姚元崇職責所在必須在此提出質疑。並鄭重警告,除非是由陛下親自主持的禦前會議,否則今日之事誰都沒有資格當眾議論,否則就是泄露朝廷機密,罪同叛國!”
滿朝文武全都大吃了一驚!
以往的姚元崇,雖然有著幹練之名也頗受神皇的欣賞與器重,但他一向明哲保身從不展露鋒芒,很多時候甚至表現得唯唯諾諾,更加不會和宗楚客、武三思這些人對抗。但是今天,姚元崇真是太強硬了。並且他的說辭完全符合宰相的工作綱紀,且有極強的說服力,任誰都無可挑剔。
一時間,宗楚客和武三思都找不出話來反駁。
隻有張易之站了出來反駁道:“陛下臥病禁中,豈能躬親出席禦前會議。姚元崇你是想讓陛下增添勞累加重病情,圖謀害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