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見過梅婆婆。”王磊翻身下馬,衝著梅枝一行禮,左手上露出一截冰冷的鐵鉤。
梅枝略一抬手便算是回禮,而後指著沐歌說道:“這是小主人。”
“小主人……”王磊深吸了一口氣,才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禮:“見過……小主人。”
當年的黃毛丫頭早已出沒的楚楚動人,王磊低著頭隻見到她一角藍色的衣衫,一如當年那個蜷縮在小小破木床的小女孩。
“嗬嗬……原來真是你。”這時,忽然有一個怪聲怪氣的聲音插了進來,“所以當年你爹王獵戶一家來到田家村就是為了保護你們的小主人?”
王磊倏然抬頭,發現說話的正是田小栓。他抿緊了嘴唇,左手的鐵鉤寒光淩冽。
“是。”梅枝卻在一旁回答,“王氏一家原是公主府的家將,我在田家村安頓好之後,便發消息讓他們趕來保護。”
“真沒用。”田小栓不屑的截斷了梅枝的話,指著沐歌撇嘴說道,“連她都能打死的老狼竟然就能把你爹給咬死,還把你咬成了殘廢。這若要真要打起來,也不知道誰保護誰。”
王磊直盯住了田小栓的眼,他的眼眶通紅,右臉上的傷疤似乎能滴出血來。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才平複了胸中激蕩,他邊回憶邊說:“當時山中食物充裕,這老狼卻在山上腳下徘徊,我阿爹當初就懷疑是有人要故意引這老狼下山。”
“我後來也思來想去,隻想起當年在山腳下時常見到你徘徊的蹤跡……”他說著,清瘦的臉上漸漸露出猙獰的表情。
“我如今總算是明白了,就是你去招惹的老狼,讓我爹死於非命!”他似乎終於想通了,猛的衝了過來,右手直直的朝著田小栓招呼而去。
“嗬……自己技不如人、蠢笨如豬,還怪別人!”田小栓毫無愧色,麵對王磊重重拳風,隻是輕巧的躲避了一下,“你先保護好你的小主人再說吧。”
王磊年輕氣盛,即使歲月的磨礪讓他比同齡人更成熟了一些,卻也受不得如此陰陽怪氣的刺激。麵對造成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他早已沒有了半分理智。全然不顧後方人的拉扯,又快速的朝著田小栓打去。
“住手!”梅枝一聲怒喝,她聲嘶力竭的嗬斥住了暴怒的王磊,“休得無禮!這是小公子,萬事當以小公子為先!王磊你可別忘了當年你王家的誓言!”
王磊聽到這話即使滿臉通紅還是硬生生的收回了拳風。滿腔的怒火與血淚混成一塊生生被咽了下去。他陰沉著一張臉,捏緊拳頭,僵直在田小栓的麵前。
“真是一隻聽話的狗!”田小栓不屑的撇嘴……
既然人馬已到,梅枝指示這夥人往象鼻山的強盜窩而去。
王磊的人馬俱都是些亡命之徒、草莽之輩,一身匪氣俱都無法收斂,快速得令簇擁著嬌嬌弱弱的沐歌與田小栓直往象鼻山而去。
沐歌冷眼看著這夥人馬頭疼欲裂,略有點昏沉的意識強撐著,隻是她實在沒想到這王磊還真成了強盜窩的匪首?……
此時,後身又是劇烈的馬蹄聲響起,夾雜著一股股慘烈的哭喊聲。
沐歌倏然捏起長鞭,強自振作了精神。回首看去,隻見一波黑衣人身後拉著滿村的村民朝著他們衝了過來。而跟在隊伍的最後麵卻是田三省夫婦倆!
這些黑衣人是被剛才的信號彈引來,而溫氏則被去而複返的黑衣人抓住了?!
沐歌快速止住了□□跑動的烈馬,一眨不眨的盯著不遠處被黑衣人拉扯著不得不快速奔跑的溫氏。
她的身上臉上沾滿了黑灰,一身整潔的藍布衣衫也早已被撕的破破爛爛。那雙與沐歌如出一轍的眼眸中醞滿了淚水,左臉之上更是有個赤紅的巴掌印。
是誰?!是誰竟然打了她!
不可原諒!
看著她跌跌撞撞的跑來,沐歌的雙眸一陣一陣發紅,為什麼為了這些稀奇古怪的恩怨就要讓這個勤勞質樸的女人受苦!
側首看向緊跟在一旁的王磊。為了所謂的誓言父親身死,自己殘廢,家破人亡,如今卻還要對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效忠。
心中一股暴怒之情再也抑製不住,隻翻滾著無所遁形。
溫氏跑的有些慢了,一旁黑衣人又是毫不留情的一鞭子揮下……
啪……
那一根被繃緊的弦在見到溫氏淚流滿麵的臉時就迅速的斷裂了,沐歌似乎又進入到了那個慣常做的夢境之中……
她隻覺得自己心急如焚,憤怒指使著她拚盡全力的快速翱翔,一雙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翅膀扇出一片火的漩渦。
“玄天秘境……”沐歌抬頭看著那高聳入雲的牌樓,一手打翻了猶如螻蟻的守衛。
砍瓜切菜一般的揍翻了一種所謂的天道守護者,沐歌隻在一片血紅的迷霧前,見到了那個少年人。
他被綁在天道之柱上,四肢被黑色的鎖鏈緊緊的捆縛著絲毫不能動彈。他低著頭,黑色的長發蓋住了他的臉,一灘殷紅的血跡恐怖的從他的衣襟中滲透出來。
“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