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一直數,他就能數數算賬了。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算賬。
“念兒,你還不回家嗎?”周圍的叔叔阿姨們路過問道。
“我要等娘親……”頭也不抬的回答。
“念兒這麼小,就這麼懂事了啊……”別人對自己的熊孩子頭疼不已,“誰家女子長大後能娶到江家兒郎,就有福氣了。”他的爹娘長得都十分好看,看著小念兒現在的輪廓,長大後保證也是個美人胚子。
“噢噢……”一旁打耳風的江念兒繼續手中的數數,一棵草,兩顆草,三顆草……
“念兒怎麼在這兒?”江流雲看著兒子麵前一堆狼藉的青草,不解的輕聲問幾乎已經抱著柳樹打盹的兒子。
“娘親,你回來了啊?”江念兒聽到熟悉的聲音,馬上振振精神,撲在一身脂粉味和汗味的江流雲身上。
“是啊,念兒是在等為娘嗎?”江流雲心疼的摸摸兒子的軟發。看著那不少的青草,知道兒子等了自己很久,十分的自責。
“嗯嗯。”他像雞啄米般急忙點頭,“爹爹說你掙錢錢去了,就可以給我買麵捏的猴兒了。”
“念兒很想要麵捏的猴兒?”
“也不是啦,”他糾結了片刻道,“花花姐姐不給我玩。”
“那明天娘親給你買,不僅猴兒,鳥兒,狗兒都給你買。”她心疼的道。
“好耶,”吧唧給她一口,笑眯了眼,“娘親最好了。”
江流雲笑笑,估計隻有孩子才這麼簡單快樂。回了家,林翊已經讓江安做好了飯,林翊上前給兒子洗洗一手泥巴和草屑的手。
“你不是去接你娘親嗎。怎麼衣服和手怎麼髒?”林翊不悅道。
江念兒低著頭,默默不語,怕爹爹責怪。
江流雲嗬嗬道,“他在路邊接的我,一路的草都被咱們的念兒給拔光了,跟個沒毛的雞似的,”似乎想象著沒毛的雞的樣子,兀自笑了。
“以後不準這樣了。”林翊道,“一身弄得那麼髒。”
“哦……”
吃了飯,一家人手拉著手出門沿著河邊走走消食,兒子任由兩人牽著,十分豔羨那些女孩子可以放任的跑著玩耍。
“流雲,優兒白天來信了。”林翊輕輕的道,提起自己的妹妹,他雙眼笑眯了眼,前兩年,妹妹經過會試,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雖然未能進入前三甲進入殿試,卻在兵部尚書謀了個差事,並在去年迎娶了禮部侍郎的小兒子。
吃上皇糧,攀上有前途的丈母娘,前途光明,在黎塘縣來說,是件了不起的大事,鄉親們談到她,也是與榮兮焉。
每天和家人散步無疑是江流雲最輕鬆的時候,江流雲慵懶著神色,“信上說什麼了?”
“她說妹婿已經有孕了,”林翊開心的道,“說讓我們接上爹爹弟弟,到京都去耍段時間。”
“是嗎?”江流雲不以為然,卻也為妹妹高興,她知道大戶人家規矩多,尤其看不起來小地方的窮親戚,不過,江流雲看自家男人開心,也不點破。
現在梨園越做越大,國內外享有盛名,呆在渝州偏遠的州縣已經不滿足戲班中其他人的胃口,紛紛要求去大的地方,最好的京都或杭城發展。
江流雲作為梨園的首席,手中帶出了不少梨園弟子,即使錢班主也得看江流雲的臉色,但其中也不乏意見不一的,尤其是原戲班的童溟然幾人為首,不斷的攛掇著戲班的其他人,煽動要麼去大城發展,要麼脫離戲班,另起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