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楓用劍指著地上的死屍,看向外圍的禁衛軍說道:“丞相他早就已經死了。這隻不過是被人用法術操控的死屍罷了。”
奇怪的是,那些平時忠心無二得士兵們,卻依然將手中的兵器指向自己。
“可是陛下,我們必須殺了你,這是天仙子的命令。創世神的禦令是我們這些卑微的人所不敢違抗的,即使命令是殺了我們的王。”禁衛軍侍衛長壯著膽子說道。
亦楓目光轉向侍衛長。侍衛長下意識地往身披金甲的禁衛軍中退了幾步。
“人,並不卑微。”亦楓搖了搖頭歎道,並沒有舉劍攻擊這些士兵,而是禦【祈】想要瞬移出去。
可是禁衛軍的數量太過龐大,即他使瞬移出了這層包圍圈,也無法在下層包圍圈之前找到落腳的空隙。
不斷地有成千上百支箭朝移動的銀發少年射來,可是都在少年的周圍像碰到了銅牆鐵壁似的豎直墜落下去。那是因為這位身著銀紫色神裳的銀發少年正聚集自身的【祈】製造出了一個無比堅固的結界,少年憑借著這個結界強行向著上華殿的方向推進。這樣就既可以保全自己,又可以不傷到這些曾經宣誓效忠於自己的禁衛軍了。
……
三年前,落羽宮。
重明皇後雖然已經被病痛折磨得很憔悴,但依舊無法淡去她的美麗,隻是她的麵容過於煞白且沒有了一點光澤,白得太過暗淡。
她原本是天帝的女兒,來自天界的仙女。但終究仙人也是人,並不是神,還是難逃生老病死。天界的人隻是由人界少數擁有祈的人潛心修煉而來,然後被人界的凡夫俗子們奉若神明,而真正的神則是由自然的本祈彙聚所成,基本上並沒有實際形體,隻是與人類相處了幾千年便逐漸沾染了人類之祈受其影響才開始幻化成人形。神祗與神祗之間並沒有像人類那樣深嚴的等級製度,但眾神皆以天空為尊。
銀發少年看著軟塌上臉色蒼白,呼吸沉重的重明皇後,眼中帶著無比的憐惜問道:“母後,你還有什麼遺憾嗎?”
重明皇後與銀發少年一樣擁有一頭美麗的銀絲,隻是她的銀發因失去了光輝而變成了一頭蒼老的白發。但她依然在笑,對著少年驕傲又慈愛地回答道:“我又有什麼可遺憾的呢?我為大玄帝國生下了一個玄之憶呀!”
銀發美少年還帶著幾分稚氣,望著重明皇後自豪的笑容,他卻感到鼻子一陣酸楚。他想哭,但忍住了,最後選擇的是和她一樣的笑容。因為另一個從記憶深處聲音正回蕩在耳畔。
“憶兒,不要哭了。在下一次見到姐姐之前都不許你再哭了!”
……
重明皇後左手抓著跪在床頭的玄之憶的手,右手牽著坐在床邊的蝶軒的手,先望了眼之憶,又萬分疼惜地看向蝶軒對之憶說道:“憶兒,你一定要替父皇和母後好好照顧軒兒啊!”
兩個孩子尚未來得及回應,分別握著他們一隻手的雙掌就瞬間變得冰涼,滑落了下去。他們想要抓緊卻怎麼也抓不住。
蝶軒立刻撲在了重明皇後失去生命之祈的身體上失聲痛哭。玄之憶一直跪立在原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耳邊一直環繞著母後最後的遺言。
“憶兒,你一定要替父皇和母後照顧好軒兒啊!”
……
軒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王兄這就來救你,等我!一定要等我啊!玄之憶的記憶不斷湧入亦楓的腦海裏,對於蝶軒得擔心已經變得比之前更勝十倍
“心月?”天仙子魅惑地問道。
“你究竟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心月憤怒地吼道。
“月神她與我原本就是一體的,我隻是讓月亮重新回到永夜的懷抱中。至於那太陽,哈哈……世界就應該用覆蓋在永夜之下!”
心月將頭憋向了一邊,不在說話。
“如果你……”
“你休想,我不會幫你做傷害亦楓的事情的!”心月突然打斷了天仙子的話,惡狠狠地盯著她。
“是嘛,那隨便你了。”天仙子輕歎了口氣,語氣倒也依舊平緩,好像並不是很在意心月的話。
天仙子的嘴角閃過一絲異樣的微笑,“那麼,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的你——就去死吧!”她的眼神霎時間就變得萬般猙獰。隨即那張永不泯滅的容顏後的發絲,便像黑暗裏的惡魔的利爪般向心月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