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個徐州,有許多人為你的終身大事擔憂。”
江四九張大了嘴:“終身大事?……這是何意?”
趙雲道:“已有多人向劉將軍提親。”
江四九嘴巴長得更大:“什、什麼?”轉念一想,再道,“那劉將軍有沒有答應?”
趙雲道:“劉將軍已經煩不勝煩,他讓我告訴你,若你再不自己挑好,他也隻好替你挑了。”
江四九愣了一會兒,道:“那我要不要對劉將軍說,我想終身不嫁?”
趙雲道:“也不是不可以。但軍營之中,你一個孤身女子,實在難避閑話。”
江四九茫然道:“那難道成了親,就可以避開閑話麼?”
趙雲道:“那就要看你跟什麼樣的人成親了。”
江四九道:“子龍的意思是,若嫁了武將就無憂了?”
趙雲頷首,想了想再道:“本州尚未成親、校尉及以上的武將,尚有數十人之多,你可在此選出夫婿,報之劉將軍。”
江四九不禁笑道:“難道這些將官都任我選擇?”
趙雲道:“估算起來,應該無人會拒絕這門親事。”
江四九嗬嗬一笑:“可我的確還沒想過此事……再說毫無感情可言,我怎麼嫁?”她忽然看向趙雲:“子龍,我記得你也尚未成家,為何劉將軍不替你說合一門親事呢?”
趙雲好整以暇地道:“我是男子,再者還未到而立之年,等天下安定再成家也不遲。”
江四九思索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你們這個時代的男子,隻要門當戶對,根本不用談及情愛二字,成親不過是父母之命,延續香火罷了。即便讓你娶一個從未見過麵的女子,你也會欣然接受的,對嗎?”
在這兩年中,她也將自己的來曆告知了趙雲。
趙雲依然看著遠處的山峰,緩緩地道:“不錯。”
江四九正要再說,忽見趙雲的神色比往日有些不同,不由得閉上了嘴。可過了一會兒,她還是有些忍不住地道:“但你明明可以不必如此。”
趙雲臉上漾起個小小的苦笑:“我們這些人,的確隻能如此。”
江四九不平地道:“但這樣過一生,又有什麼意思?”
趙雲道:“我這一生,絕大部分時光可以說與刀槍一起度過,至於身邊女子是誰,確實並不重要。”
江四九再一次張大了嘴,她仔細觀察趙雲的神色,希望他隻是賭氣一說,但細看之下,卻像是出自他的真心。她不覺有些氣憤地道:“那那名女子呢?以夫為天,夫卻視她如敝履?”
趙雲再次微微苦笑:“不然。夫妻隻是相敬如賓,各自守禮而已。如我常年在戰場之上,她的人生之重不會是我。而是子女。”
江四九楞道:“這麼說,這個時代的夫妻隻是一種合作的關係,而絕對無關情愛嗎?”
趙雲仿佛自暴自棄地道:“雖不盡然,但大部分確乎如是。”
江四九道:“子龍,你也打算如此度過一生嗎?”
趙雲輕出了口氣:“隻要她敬禮守家,我也別無他求。”
江四九疑惑地道:“但子龍若遇到自己心儀的人,那怎麼辦?”
趙雲苦笑更甚:“天下哪還有那樣的女子?——如不是她……”
他驚覺自己已透露太多,及時刹住。
江四九卻已聽明白,他竟真有心儀之人,忍不住追問道:“她是誰?”
趙雲不語搖頭。
江四九不放棄:“她現在在哪裏?”
趙雲收回目光,轉身:“我們回去吧。”
他漸已感到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江四九卻不依不饒:“如有心愛之人,為何你不能勇敢追求?”
她也忘記他是個謹嚴慎行的古人,接受不了她的這些現代觀念。
趙雲一陣心亂,有些無法自控地道:“子修一去,你眼中不也再放不下其他人?”
話一說完,他才發覺這二十多年來,他從未如此浮躁過。尤其看著江四九似懂非懂、茫然無知的俏臉,更有一股鬱氣湧上心頭。
江四九有些了然地道:“難道她也死了?”
趙雲忍不住轉身凝睇著她:“她已心死。”
江四九心中咀嚼著這句話,頹然道:“那我們真是同病相憐那!”
趙雲嘿然無語。
江四九自顧自地道:“但又不得不與一個全然陌生的人相處一生——老實說,我真不願意這樣,但似乎又不得不……”
她忽然想到一個主意:“子龍,你有什麼相熟的武將可供選擇的?”
趙雲抑製住自己的心潮,再次將目光投注在遠處的山巒:“你有什麼樣的要求,不妨一一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