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聞言臉色就是一沉,陰沉得仿佛都能滴得出水來,她堂堂一國太後,地位尊貴,哪裏容得了一個將死之人,出言恐嚇於她。她正欲出言聲斥,誰知韓嫣竟已是口吐鮮血,倒地不起,眼中亦已漸漸失去了焦距,隻是口中兀自輕聲喃喃了一聲:“伊琳,嫣來找你了!”便再也沒有了生氣。
一旁執事的宮人見狀,伸出手來輕輕探了探韓嫣的鼻息,半晌,才起身稟報對麵色冷厲的王太後道:“啟稟太後娘娘,奸小韓嫣已然伏誅!”
太後聞言麵色稍霽,哼,不過是個死人,人都死了,還能威脅到自己什麼不成,真真是可笑至極!算了,還是不要與死人一般計較了不,沒得失了她當朝太後的身份。
於是王氏便淡淡地擺手對眾宮人吩咐道:“爾等將其拖下去處置了吧!凡事,你們自己個看著辦就是,不必來報於哀家了!”
“諾”一眾宮人聞言,自是領命而去不提。
田氏見韓嫣就這樣在自己身旁倒地死去,淒厲的慘叫了一聲,更加瘋狂地扭動掙紮了起來,拚命的躲閃著一眾宮人的圍堵,一時間隻弄得發髻散亂、釵環散落、衣衫淩亂、狀如瘋婦。然而,任憑她再如何掙紮,終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深閨女子,又怎麼敵得過一眾身強力壯的健碩宮人。很快的,她便被幾個宮人聯手困住了手腳,按倒在青石地麵上,半點也動彈不得。一名宮人伸出手來,徒手撬開了她的嘴,另一名宮人則是熟絡的一股腦兒地將猩紅色的鴆酒倒入她的口中,其他幾名宮人則在鴆酒灌入田氏口中的瞬間,便不住的搖晃著她的身體,強迫著她把這些鴆酒盡數咽下肚去。隻到滿滿一杯鴆酒被盡數灌到田氏肚子裏,宮人們才‘嘭‘的一聲毫不憐惜的將她一把摔倒在地,再也不去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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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被粗魯地摔翻在堅硬的地麵之上,被摔得渾身上下如散架了般的遍體生疼。可是,此時的她卻完全顧不上身體傳來的疼痛,她隻是兀自一個勁的咳嗽,將手指抵在舌根處,不住地幹嘔,希望能借此將剛剛吞進肚子裏的鴆酒給吐出來,可是這一切卻是徒勞。任憑她如何努力,那猩紅色的液體卻就是連一口也沒能從她的口中吐出。
“嗬嗬,我說田姐姐呀,您就不要白費力氣了吧!莫說您現在根本就連一點兒東西都吐不出來,這,就算您把那一整杯鴆酒都吐出來了,又能如何?自有人會再送上一杯鴆酒來與田姐姐你享用哩!你這般,又是何必呢?”竇美人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隻身走到田彩蝶跟前,‘好心’出言提醒田彩蝶道。
“……竇氏……你個賤人……”田氏尋聲抬起頭來,便見到竇美人那張與自己近在咫尺、笑顏如花的美麗麵龐,不由目眥欲裂的恨恨道。此時的她,已然是氣若遊絲,話語間卻依然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恨意與怨毒:“……我田彩蝶,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竇氏,你給我等著!”
“田姐姐啊,我是不知道,您的詛咒是否會靈驗啦!”竇瑤琴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俯下`身來在田氏耳輕聲畔低語道:“這不過嘛,妹妹我可是真真的知道,姐姐將將這皇上麵前起過的毒誓可是立時便要兌現了咯!姐姐將將不是發誓說什麼您會腸穿肚爛而死麼?嗬嗬,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子,這毒誓竟就要靈驗了呐!嘖嘖,您如今喝了那穿腸的鴆酒,可不是立時就要腸穿肚爛而亡了麼?!可見呀,這飯可以亂吃,話兒呀,可真真是不能亂說哩,田姐姐,您說,是也不是啊?!喔嗬嗬嗬嗬嗬……”
“你……”田氏聞言隻能猶自虛弱無力、氣若遊絲地拿手直直地指著竇氏,口中已是有鮮血溢出。
“姐姐說什麼?妹妹我聽不清楚啦!”竇氏一巴掌拍掉了田氏好不容易伸過來的手,故作賢良的高聲衝著殿內的眾人道:“哦?!姐姐你是說你知道自己做錯了,想要在此給太後娘娘謝罪,請她老人家原諒則個呀!哎喲喂,我說田姐姐啊,您就隻管放下那一百二十個心吧!太後娘娘一向慈善寬厚,又素來最是疼寵於您,自然是不會與你這小輩一般計較,生你的閑氣的!姐姐啊,您就隻管安心地去吧,您放心,以後妹妹我自會常常過去長信宮替姐姐你向太後娘娘承歡膝下、好好盡孝的!”
159.塵埃落定 3
“你……你……你……”田氏被竇美人氣得不行,可是此時的她已是強弩之末,再也沒有半分力氣與之對峙,隻能有氣無力地兀自這那裏呢喃,除了虛弱至極的不斷重複著‘你你你’這幾個字,竟是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此時的她,腹中已是絞疼不已,口中亦是有鮮血大口大口地不斷湧出。
“唉!田姐姐,您到現在還不明白麼?真正將你置於死地的人不是我竇瑤琴,而是太後娘娘,您的那位好姑母啊!我竇瑤琴最多也就是一個在一旁敲邊鼓的小角色罷了。嗬嗬,這話又說回來了,若不是太後娘娘心意已決,不肯放過你,我這個在宮中無根無基、猶如浮萍一般的小小美人,恐怕就是連那邊鼓,也是萬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