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陛下!”衛子夫處所裏的一眾宮人忙紛紛給皇帝陛下見禮,各自壓下自己心頭的那點子小激動:哎呀媽呀,陛下可算是來了,來看咱們家美人了,哦耶!

“唔!”劉徹淡淡頷首問道:“衛氏可好?”一邊問,一邊徑自旁若無人地慢慢踱步走進衛子夫的寢房。

“回陛下的話,美人今日將將聽得坊間的那些子醃臢流言,登時就被氣暈過去了!直到現在,還沒有醒轉過來哩!真真是叫咱們這些做奴婢的看著心急!”衛子夫身邊如今最得用的大宮女青衣聞言,仗著自家主子如今可謂是盛寵隆重,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在皇帝陛下麵前也算混了個臉熟,這闔宮上下眾人如今見了她青衣,亦是要給足個三分顏麵,便壯著膽兒,在劉徹麵前一迭聲地為自家主子訴起苦來:“陛下,您瞧瞧,我家美人如今,這不是飛來橫禍麼?您是知道的,奴婢家的美人呀,最是和善可親的一個人了!那是處處與人為善、半點與世無爭的。就是對待咱們這些做奴婢的呀,也是一等一的好。怎生就有那些個不長眼的東西,不明就裏、不知情況、就不分青紅皂白地給咱們家美人身上亂潑髒水呢?不要說衛美人她自己個聽到那些個醃臢流言受不住,就連咱們這些個做奴婢的也是氣得不輕呐!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在外麵亂造謠,真真是太欺負人了!陛下。您可要替奴婢家衛美人做主啊!”

說完,竟徑自‘撲通’一聲跪下,‘咚咚咚’地向劉徹磕起頭來,一副義憤填膺的忠仆模樣。

劉徹見狀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眼裏閃出了一抹戲謔的光芒:是否與人為善他是不知道,也懶得打聽。不過嘛,這與世無爭麼,嗬嗬,要是這衛氏真的有那麼與世無爭,就該好好呆在那掖庭,安安分分地做她的宮婢,又怎會和自己來那麼一出‘偶遇’,還因此得封美人?!與世無爭啊,哈哈,真真是個笑話!

不過嘛,看在朕對這女人還沒有失掉興趣的份上,親自安撫一下她,朕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樣想著,劉徹便繞過還在那裏兀自磕頭的青衣,閑庭信步般地邁入了衛子夫的寢室。一進去,便看到衛子夫正雙眼緊閉、眉頭緊蹙地躺在榻上,一副仿佛於睡夢中仍有萬種心事糾結不開的小可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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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不由挑了挑眉道:“衛氏既然還沒有醒,朕就不在此久留了,驚擾了她將養也不好!你們這些在此當差的就好好伺候你們家美人吧,她若是有個什麼閃失,朕定不輕饒!”說完,竟是轉身欲走。

眾宮人見劉徹一副準備‘打道回府’的架勢,登時都懵了,皆是一副‘陛下,您搞錯了吧’的模樣:陛下這就要回去了?隻不過將將瞄了一眼她們家衛美人,這就要‘打道回府’了?不是吧……

劉徹才不會管這些個下人的想法呢,尊貴的皇帝陛下一副準備擺駕回宮的瀟灑模樣,邁開步子正欲往寢房門外走,便聽得榻上的衛子夫突然嚶嚀一聲,醒轉過來,睜開眼第一眼便看到了皇帝陛下的偉岸背影,忙掙紮著想要起身下榻,又被一旁侍候的宮女急急止住,一迭聲地勸她要小心腹中龍嗣雲雲。

一通忙亂,這其中引起的騷動自然是盡數落入了剛剛沒走幾步的劉徹耳中,他意味不明地一笑,轉身看向榻上的衛子夫道:“怎麼,子夫這就醒了?可是朕驚擾到你了?”

“妾參見陛下,願吾皇長壽未央!”衛子夫見狀忙欲起身施禮,又被劉徹走過來一把按住:“你如今身懷有孕,身子要緊,就不要行這些虛禮了!”

“陛下~~有道是,禮不可廢啊~~!”衛子夫柔柔一笑,話音末了還故意拖長了語調,嬌嗔道。邊說邊兀自在榻上向劉徹跪拜行禮:“就算是因著妾腹中的皇嗣,妾身為陛下的嬪妃亦不能恃寵而驕,這禮還是要行的!然,妾今日確實身子不佳,實恐傷及腹中龍種,遂容妾放肆一二,在此榻上向陛下行禮叩拜,還望陛下饒恕則個!”

“嗬嗬,難為你如今身懷有孕,還這麼知禮守節,而不是自持有妊,恃寵而驕,嗯,不錯、不錯,真真是不錯!朕素道子夫你是個賢良的,今日看來,你還真是個有德之婦哩!朕果真沒有看錯人!”劉徹見狀,殷切地親自扶起衛子夫,順勢將其摟入懷中一迭聲地連連讚道。顯然對衛子夫的表現很是滿意——一個知情識趣的女人,他當然是不會討厭的。

140.何事秋風悲畫扇 1

“陛下謬讚了,妾愧不敢當!”

衛子夫順勢躺在劉徹的懷中,一副小鳥依人般的嬌柔模樣,語調溫柔地道。

劉徹聞言不置可否地暗自撇撇嘴:

朕不過是隨便說幾句,你還把它當真了?這還真是……嗬,謬讚麼?朕的確是謬讚了!

室內一時無語,陷入沉靜,衛子夫沒有再開口說話,劉徹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兀自撫摸著衛子夫順滑美麗的秀發——劉徹喜歡這頭烏黑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