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按那……那裏,很痛……嘶!痛……」她直覺地想抽回腿,不讓他弄痛她。

巫青墨兩指輕按著傷處,雖然力道不大,卻也令她無法抽腿。

「隻是扭傷,不礙事。」

「你確定隻是扭傷而不是斷了,我覺得非常非常的痛。」

其實在他長指揉按下已無初時錐心的痛楚,她故意誇大其詞,反向自我催眠,以為叫得越淒慘腿上的傷就越不痛。

黑眸含笑睨著她。

「對我醫術沒把握?怕我誤診,延誤醫治的時機?」

安璽玉微哂。

「術業有專攻,或許你擅長的是醫頭風,或是內診,這點小傷小痛你還不放在眼裏。」

「說得有幾分道理。」他扶著她站直,雙手並未放開。

「走幾步看看,慢慢施力。」

「走?」她不太敢用力,先試著用未受傷的腳踩地,再輕輕地挪動扭傷的小腳。

咦,不痛了?

「如果你想送塊‘仁心仁術’的匾額給我,我會虛心收下。」他笑著打趣,眸亮如夜空中的星子。

她笑得赧然。

「小女子見識少,目光淺薄,巫大夫是妙手回春的神醫,別和我一般計較。」

他笑而不應,蹲下為她著襪穿鞋,而後才起身。

「我虛長你幾歲,以後就喚我巫大哥或青墨哥哥吧!」

巫大哥?青墨哥哥?怎麼有種怪怪的感覺……他們有這般親近嗎?但……「巫大哥。」

能屈能伸大女人,她從善如流的改口,反正多認一個大哥不吃虧,有時候還能占點便宜,來到這個鬼地方,多個靠山也是好的,若是有不長眼的混蛋上門找麻煩,也有個人替她出麵,不必凡事親力親為。

安璽玉是錢精,精打細算,在心裏盤算著能得多少好處,渾然不覺一隻男人的大手始終置於她濃纖合度的細腰上,似有若無的圈著。

「你的腳還不能太用力,靠著我走慢些,不用急,我會一直陪著你。」他看著她,眼底似有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幽深而意長。

一直陪著她?她心口打了個突,有種癢癢的怪異感。

「耽誤你的時間真是過意不去,待會到莊子裏喝碗粥,讓我聊表謝意。」

「好。」他應得極順。

「好?」她一怔,對他的爽快錯愕不已,她沒料到他竟會點頭。

「怎麼,不歡迎?」他笑睨著她。

「歡迎歡迎,是玉兒的榮幸……」呃,等等,她幾時自稱玉兒了,這麼肉麻兮兮的稱謂怎會出自她的口?

冷不防打了個哆嗦,安璽玉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覺得見鬼了,全身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其實她剛剛是禮貌性的隨口一提,不是真的邀請,古人重禮守禮,嚴守男女分際,她想他再厚臉皮也不願敗壞自身清譽,和個下堂婦有所糾纏吧。

哪曉得他竟答應,反倒嚇得她腦子一空,差點忘了自己說過什麼話,隻得硬著頭皮幹笑,把「好客天性」表露無遺,生怕讓人瞧出她的遲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敦親睦鄰是不難,難在她心有餘而力不足,麵對美男子大夫,她居然想褻瀆,美玉非凡物,不是她這個俗人能糟蹋的,她反悔成不成。

她的懊惱和掙紮全落入巫青墨的眼底,他揚唇淡笑。

「你真的與夫婿和離,再無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