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就想帶你去。”他竟笑出了聲,牽住淩鈺的手便不再鬆開。
即使是醉酒的人,力氣也比她大得多。
淩鈺掙脫不開,梁肆啟走在前頭,不時回頭來看她,“當心。”他在笑,原本森寒的麵目在此刻變得柔和,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也露出清明的光。
他又將目光移開,轉過了頭,“你看,宮廷所有布置都是喜慶的,宮燈一盞一盞飄在夜空中,這搖曳的紅光是不是很美?”
“……是。”淩鈺遲疑著。
“那這一邊,你瞧,曲水流觴,金菊環繞,是不是很有雅趣。”
“……是。”淩鈺停下腳步,望著朵朵綻放得盛的金菊,“初冬天氣還有菊嗎?”
“寡人有辦法留住它們。”梁肆啟停了腳步,回頭來,“美麗的東西隻要寡人喜歡,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留住它。”他的眸光又覆上深沉,讓淩鈺不禁一寒。
“可有些東西終究留不住的。”
梁肆啟唇角一揚,“那寡人就將它毀掉。”
淩鈺渾身一顫,在梁肆啟邪魅的笑中再難說出一個字來。
是的,這就是這個男人的本性,強勢的,凶殘的。而她明日要嫁的人就是他,已成定局,躲不開的!
正文 081 驚險深夜
梁肆啟一直牽著淩鈺的手往前走,這一路淩鈺幾次想要掙脫,“天子,我們要去哪裏?”她掙紮的手卻始終都甩不開他。
梁肆啟皺起眉頭,“噓,你不覺得這一路的景致真的很好看麼?”
他的樣子極其認真,安靜的雙眸看著淩鈺,讓淩鈺再不敢掙脫,“那我們要去哪裏呢?”
“寡人安排了一場宴會,帶你去看。”梁肆啟挑眉,朝淩鈺一笑。
:-)思:-)兔:-)網:-)
不再拒絕了,淩鈺跟上他的步伐走,這一路宮燈搖曳,散發的光暈醉人,確實如他口中所說的美麗。穿過幾座宮殿,前處的燈火更盛,煙斜霧橫中,有婀娜女子晃動著纖柔身姿。前處殿堂布置華麗,搭建起了高高舞台。他們走得近了,那歌聲更加清晰地傳來。
“看舞會麼。”淩鈺有些明白了。
“是,但也不是。”梁肆啟一直掛著笑,淩鈺琢磨不透,這本來就是一場舞會呀。
走進大殿,梁肆啟攜她的手入坐中間的位置,舞台上一直都有美麗女子舞動曼妙身姿,又有伶人登台唱曲。胡國的曲調與魏國不同,魏國大多婉轉溫柔,而胡則更多鏗鏘之意。淩鈺初聽這樣的曲子,不免感了興趣,樣子極其認真。
等一曲作罷,伶人正待退下,梁肆啟突然出聲,“慢——”他側眸來問淩鈺,“你喜歡她唱的曲子?”
淩鈺點頭,“人雖略顯單薄,嗓音卻別有一番浩然之氣,我也喜歡。”
“那好。”梁肆啟朝她一笑,轉頭道,“讓她再唱。”
那伶人得了令,又唱出一首曲子。淩鈺聽得喜歡,不由也低低哼唱幾聲,但她一向歌喉婉轉,也唱不出這樣的氣勢,遂一心靜聽了。一曲罷,又再起,等下一曲唱完,梁肆啟仍不讓伶人休息,“再唱。”
淩鈺隱隱察覺不對,“天子……”
“你喜歡就多聽。”梁肆啟回身對她溫柔一笑。
這笑讓淩鈺心中發慌,“天子,她的嗓音都啞了。”從清脆到嘶啞,伶人的歌聲越發幹渴,桑心啞得難聽。
“你喜歡她的曲子,寡人自然要她多唱給你聽。”
“可是她已經唱不出來了……”
“那就殺了吧。”梁肆啟輕一抬手,立馬有宮人上台將伶人押住。那伶人隻是年輕的女子,不停唱著曲子,已耗損了精力,此刻早已反駁不出力氣,隻用驚恐而祈求的目光望著淩鈺。
淩鈺被這目光刺到,不忍再看,她回身決然說道:“天子請不要濫殺無辜,她也是有功之人。”
“可是她唱不出你喜歡的曲子了,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
“可是她沒有過錯,為了博您歡心,她早已經盡力過了。”
梁肆啟盯著她望了好久,終於說道:“哦,那就不殺了,那把沒有博得你歡心的都殺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淩鈺已錯愕得傻住。她呆呆望著他,張唇欲言,卻已忘記自己該說什麼。
四周的舞姬與其他伶人都驚恐得哀求起來,梁肆啟卻已不管,連看都不會去看一眼。淩鈺終於回過神,“你……你怎麼這樣!”
他沒有回答她,隻是輕輕在笑。在這醉態的笑意裏,他卻一點都沒有醉酒的樣子,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已經不見了方才的清明,已是她再看不懂的色彩。
一瞬間,宮廷爆出連聲的驚叫——這叫聲太嚇人,仿佛是鬼魅受煉獄之刑的哀嚎,尖俱而恐怖。
淩鈺失了神,一點一點挪回頭去望,沒有任何舞女伶人的影子,隻有唯一一個她求下來的伶人顫唞著身體站在空蕩的舞台。四周沒有血腥,沒有暴亂,卻讓淩鈺感到壓抑,不敢呼吸。她舉得這空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