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他”,應該就是那位把訂婚戒指套在她手上的人吧。她輕笑了一下,繼續為對方做著解說。
“剛才未嘉小姐說好奇折原前輩作品上的翅膀,其實,這與前輩當年的那場戀愛有關。”
她簡單地說了一下折原優香與記者澤渡澈的故事:心智如孩童的女孩,與背負著家族仇恨陰暗過往的男子的愛情,最終以二人陰陽相隔為結局。
“我想,那些翅膀都是折原前輩在以自己的方式溫暖天國裏的澤渡先生吧。”
她的講述落下尾音。默默相對的二人均感惆悵,視線同時投向館內的展板,上頭嵌著潑墨大字的展覽主題——
“羽翼”。
未嘉輕輕笑起來:“現在看來,這個主題結合得異常合適呢。折原小姐的翅膀,你的羽毛。”
“折原前輩啊,現在還會常常去愛人長大的東京孤兒院探訪,義務教那裏的孩子做手工。我想,她是借此更多的感受澤渡先生在這個世界的痕跡吧。”
“東京孤兒院……”未嘉默默重複了一遍,“就是最近啟動了與英國Watson孤兒院合作項目的那家孤兒院?”
“欸?”羽音略感驚訝,表示不知。未嘉深吸一口氣,換了話題道:“那麼梶小姐……”
羽音輕聲打斷她:“未嘉小姐也請叫我羽音就好。”
未嘉勾起嘴角:“那麼羽音也會在自己的作品中表達心底的愛意與關切吧,與折原小姐一樣?”
“欸?”這一下輪到羽音紅了臉龐,轉過目光看到未嘉臉上促狹的笑意。
“那幅《羽毛之音》,我感受到了哦。”
“……”
羽音低頭看向茶杯中自己麵孔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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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的時候,因為父親上班,母親出遠門,梶羽音第一次被送去清田信長家托清田太太照料。彼時被父母逼迫著學習繪畫的她煩不勝煩,在陌生的房間中把自己的畫具顏料傾灑了一地。
那個拍著籃球跑上樓的男孩推開房門的時候,她依然蜷在屋角無聲地抽泣著。男孩本來略帶惱怒的麵龐慢慢舒展開,放下籃球,俯身收拾起房間來。
然後,他趴在地上展開一張缺了角的畫紙,拈起丟在一旁的畫筆。
羽音抬起頭偷瞄過去,隻看到男孩弓成大蝦一樣的背和不停晃動著的筆杆。
十幾分鍾後,男孩撓了撓頭,把畫紙遞到她麵前。
“欸嘿嘿,果然還是你畫的好看。”
羽音抬眼看過去,那張她本來臨摹靜物蘋果的畫紙上,多了一枚潔白的羽毛。拙稚的筆觸,純潔的色彩。
清田信長想了想,又在下頭補上了一顆黑白的琴鍵。
他一手叉腰,一手遞畫:“喏,你的名字。”
羽。音。
她愣愣地接過那幅畫,第一次知道原來畫畫可以不止是單調的無止盡的臨摹。它還能這樣詮釋出包括她的名字在內的世間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