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萊頓時覺得這幾天的失眠甜美無比。
龐弗雷夫人問她要不要開幾副抑製的藥劑,會減輕她的症狀,但是相對也會抑製魔力增長的速度。加萊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她的魔力來之不易——六百金加隆呢!
於是她隻得繼續忍著這甜蜜痛苦的折磨。
不過這是有副作用的——
“瑪蘭克薩小姐,”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在你用龍舌蘭毀了我的魔藥教室之前,也許你應該睜開眼睛留下你的遺囑,順便寫上你喜歡的墓誌銘。”
加萊一下子驚醒了,抬起頭,瞪著眼睛看了半晌,才認出眼前一張黑沉沉的臉是誰,哽了哽,扯出一個溫軟的微笑,“抱歉,教授。”
斯內普看著麵前這張黑眼圈密布,血色盡失,嘴唇幹裂而且眼神迷蒙的女孩,臉瞬間拉得老長,一揮魔杖,把開始不正常翻滾的藥劑一掃而空,抿著嘴唇不帶感情地開口,“第三次了,瑪蘭克薩小姐——或許我應該期待更多的驚喜?”
加萊忍住打哈欠的衝動,低下頭,“抱歉,斯內普教授。”
“不要向我道歉。”斯內普麵無表情,“道歉不能改變任何你浪費掉的魔藥。”
該不會要扣錢吧……加萊忐忑,頭更低了。
斯內普眼神一轉,移到旁邊戰戰兢兢全身發抖的格萊芬多男孩身上,臉色不愉,“噢,隆巴頓先生,或許我應該期待你的眼睛能夠在臉上爭奪出一席之地,好讓你更容易看見搭檔所犯下的愚蠢的錯誤?”
噗——加萊吐血。教授你你你這句話也太狠了!
納威抖抖索索,臉委屈地扭成一團,於是顯得眼睛更小了。
“教授,”加萊有氣無力地開口,“我們一定不會再有下次了。”
斯內普對此不置可否,隻冷冷扯了扯嘴角,標準的斯內普式假笑,“七點鍾,勞動服務。瑪蘭克薩小姐,為那些你浪費掉的魔藥。”
可是我還和法恩有約——抬頭一看見斯內普黑洞洞的眼,她隻得低頭,歎息,“是的,我知道了,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舒坦了,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加萊……”納威非常崇拜地小聲問道,“你為什麼看上去並不怕斯內普教授?我覺得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可是你完全都沒有反應……”
加萊想了想,“或許是因為我的眼睛比你的大?”
納威頓時淚流滿麵。
下課後,加萊拖著沉重的腿亦步亦趨地跟著斯內普身後。
所謂的勞動服務,自然又是斯內普百試不爽的殺手鐧——拔掉鼻涕蟲的觸角。此招數通殺一年級至七年級,讓所有曾經中招的人回憶起來的時候都不禁血淚斑斑——實在太TMD惡心了!
加萊前世有輕微的潔癖,雖然這一世被繁雜的勞務所改掉,但還是不喜粘膩肮髒的東西,尤其是滑膩膩沒有腳而充滿粘液的生物,讓她總是聯想起不好的東西。
斯內普還是那樣緊皺著眉頭怒氣衝衝地批改著作業,隻要從他下筆的力度和間或的冷哼就能判斷出一個人的命運會變成什麼樣。
而這邊,加萊盡量忽視掉迸濺到衣服上的灰色不明液體,因為夜晚失眠而酸軟無力的手帶著薄薄透明的手套,一個個拔掉滑不溜秋的觸角,然後把成為和尚的鼻涕蟲扔到另一個盆子裏去,開始下一個“剃度”的工作。
滿滿一盆的鼻涕蟲,她拔著拔著,就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這種境界我們通常把它叫做為,鼻涕蟲夢遊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