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她的腳步聲一向不輕,一路走來加起來也有十幾步,想不被發現,很難,“笑笑過來,媽媽有話跟你說。”
顧思恬已經猜到了婆婆要說什麼,卻並沒有點破,而是笑著找了個別的話題帶過,“因為豆豆一直在旁邊插話,他爸爸也沒顧上跟您說兩句,我已經跟他說了,讓他明天在給您和爸爸打電話。”
“沒事,我們隻要知道他平平安安的就好。”經過一番調整,沈媽媽很快就恢複了往日的活力,“我不是要跟你說延修的事,你先過來坐下。”
婆婆已經是第二次招手,顧思恬隻得乖乖走到她身邊坐下,“那一定是要說爺爺的事了?”
沈媽媽不置可否,笑著對自家老公感歎道,“我就說嘛,咱們的兒子有福氣,娶了個絕頂聰明的媳婦。”
“這可不隻是他的福氣,也是我們一家的福氣。”沈爸爸笑著點頭,表示讚同,隨即又轉向兒媳婦道,“你媽媽能被爺爺接受,都是你的功勞。”
“您別這麼說,我也沒做什麼。”顧思恬這麼說並不是跟公婆客氣,主要還是覺得老爺子突然改變對婆婆的看法跟她的突然‘發飆’沒什麼直接聯係。
也許,老爺子對婆婆並沒有什麼不滿意,至少現在已經沒有了。這麼久以來一直以不肯正式接受她,大概還是拉不下麵子,畢竟曾經那麼決絕地否決過這個人。
今天被她這麼一刺激,老爺子確實想通了一些事,也算是給自己的妥協和讓步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說白了,她隻是在對的時間做了一件合適的事。所以,這個功她不敢隨便貪。
“你就別謙虛了,除了你,恐怕沒人敢跟他說這些話。”沈媽媽笑著拍了拍兒媳婦的肩膀,又弱弱地加了一句,“至少我就不敢。”如果我能多一些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勇氣,這個結恐怕也不會一纏就是三十年。
但話說回來,人的性格大多還是天生的,如果違背常理變成另一個人,很多事情恐怕都會隨著一起改變。
好吧,既然婆婆這麼堅持,再客氣隻會顯得虛偽,“誰的功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媽媽終於得到了爺爺奶奶的正式承認。是不是已經說定了,明天下午下了班直接過去?”
沈爸爸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又說,“剛才老爺子在電話裏順便跟我說了找你過去談話的起因。”
囧,搞了半天不是受邀去做客,而是被叫去訓話呀,“是因為什麼?”
“你昨晚不是去參加了一場舞會,老爺子認識的人也去了,估計是你太惹人注意,有人閑聊時說起了你,還曬了照片,正好是跳舞的照片,而且……從照片的角度看,你和舞伴應該貼得很近,所以老爺子才想叫你過去問問。”
沈爸爸說得輕鬆,顧思恬卻有些神經過敏,急忙解釋,“您別多心,那隻是普通的交際舞,而且我的舞伴也是已婚人士,當時她太太也在現場。”
雖然看著嚴肅,但沈爸爸其實是個很開明的人,而且,他也相信兒媳婦的為人,“是你多心才是,我當然知道那隻是再正常不過的交際應酬,老爺子的顧慮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隻是因為我應酬的時候跟其他男士合跳了一支舞就要被叫過去問話,爺爺會不會管太多了?”老爺子已經年過八十,有點傳統觀念也很正常,但他居然連這種細節也關注,現在的年輕人恐怕很難接受。一向崇尚自由、主張男女平等的顧思恬更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