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強抬頭,朝說話的人看過去,眼神向下,男人一身古裝衣著,藍灰的長衫直鋪蓋在他鎏金邊的靴子上。

我,我到底在哪裏?這是在搞什麼名堂,下了地獄不成?

此時,坐在男人身邊的女人抹幹了淚水,小聲上前勸說,“老爺,我勸勸她,您消消火。”雖是討好,那可那雙畫著精致眼妝的桃花媚眼裏瞧不出一絲一毫的憐憫疼惜之情,強擠出的淚水也帶了幾分的冷漠。

夏妤吃力的皺起眉頭,試圖要開口問個明白,卻聽那男人冷冷的說,“就算是死,也要給我扔進王府,哼!”

男人起身,甩袖走遠。

女人看男人走遠,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她漫不經心的嘬了口香茶,才慢吞吞的說,“夏妤,不是為娘不替你說話,實在是你這孩子脾氣暴躁不聽話。哎,吃點苦頭也該長長記性。現在聖旨都下了,你不嫁也得嫁。”

好虛偽的女人,夏妤在心底呸道。

女人冷眼不看夏妤,起身扔下話,“好生伺候著,大小姐出了事,為你們是問。”

眾人魚貫而出,屋內頓時安靜,留下一屋子的血痕和仍舊懵懂不知的夏妤。

夏妤趴在一掌寬的木凳子上,身上的骨頭快要被敲碎了,她已經感知不到自己的下半身是不是在身上,血水順著碎裂的裙子流淌在地上。

她趴了許久,試圖要從木凳子上下來。可就是多吸上一口氣,也能叫她痛的渾身痙攣。眼看著外麵的人一個個走遠,都有不再過問她的意思,夏妤還是決定自己想辦法。

她先微微動了動腳,“嘶……”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氣。

突然,大片大片的記憶翻滾而來。

夏妤,同名同姓。

指腹為婚,皇上的妃子……

就在剛剛,被自己的親爹當做了人肉沙袋打,致死……

“呸!”夏妤又吐出嘴裏的血水,瞪了瞪已經走遠的兩人。

她簡單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個明白,終於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更不是因為在執行任務被抓後濫用私刑。

重生了。

那麼,那個在Z國的她,已經殉國?!

在Z國做一名出勤的特警醫護是她夢寐以求的工作,盡管這份工作危險。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做得順風順水,可是……

本該跟隨同隊人前往S基地執行任務,不知為何中途行蹤暴露,一隻飛來的流彈打傷了同隊隊友。她作為其中唯一一個隨行的醫生,不能舍下任何一個傷員。以為不過是小傷小患,拖延幾分便可帶著人去安全地方。哪想,對方突然來了增員,堵住了前後逃跑的路線,她被人五花大綁押走了。

被抓之後,她被關押在又黑又濕冷的地下幾天,因為饑餓和嚴重脫水而昏迷,誰想到就這麼殉國了?!

而是……

“哼,沒了親生娘,在這個嫡長尊卑的年代,她就成了人人恨的糟丫頭。不過,那是死了的夏妤……”她無奈的替這個悲慘的原主搖了搖頭。

她勉強抬頭,朝說話的人看過去,眼神向下,男人一身古裝衣著,藍灰的長衫直鋪蓋在他鎏金邊的靴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