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蘇將軍生性高潔,自然不願與我們這些人同流合汙。」沒想到,趙如海並沒有露出前幾日的氣急敗壞,而是波瀾不驚,然他手中匕首卻是一轉,挑開蘇瀾清衣襟,尖銳的匕首從右肩緩緩刺入,往下拉開一道口子,鮮血迸濺而出,趙如海見此冷笑起來,「聽聞蕭君默憂心如焚,蘇將軍猜,他願不願捨棄二十萬將士,捨棄他的皇位,隻為換你一人性命?」
剎那間,蘇瀾清明白了趙如海話裡隱含的意思,他這是要拿他威脅蕭君默退兵?!隻驚訝了一會兒,蘇瀾清不在意地回答:「皇上深明大義,自有他的抉擇。」
此話激怒了故作平靜的趙如海,他大笑三聲,麵目猙獰地抽出尚插在蘇瀾清右肩的匕首,任那鮮血滴落在早已辨不清顏色的地上,道:「好!那便讓我們拭目以待,蕭君默是會選擇救你,還是不救!」
腳步聲漸漸遠去,蘇瀾清背靠木架,支撐住無力的身體,手腕早已被繩索磨得鮮血淋漓,腕骨高高腫起,遍體鱗傷,他失神地虛掩雙眸,腦中浮現出蕭君默的模樣。
他與蕭君默從小一起長大,是君臣亦是知己,兒時作為他的伴讀,兩人同進同出,形影不離,蕭君默就連沐浴就寢都要他陪著,後來他去了邊關,也時常思念著蕭君默,記掛他是否安好。
蘇瀾清知道,他對蕭君默早已不是普通的摯友之情,而是愛,北狄民風開放,對男風之事並不忌諱,但皇室中鮮少有人傳出偏愛男風之事,這也是他不敢告訴蕭君默的緣故。
他不清楚蕭君默對他是何感情,故就讓他把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這樣默默地陪著他一輩子,仰頭就能看見他便好。蘇瀾清深吸一口氣,眸中散發出堅毅的光芒。
他必須要撐住!
他堅信,蕭君默不會捨棄他,他定會救他!
次日臨戰,蘇瀾清模糊間感到有人解開了他手腕上的繩索,拖著他出去,久違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蘇瀾清瞇起眼睛,被刺得睜不開,載著他的囚車緩緩前行,朝戰場駛去。
耳旁傳來簌簌的風聲,隱約能聽到將士們呼喝的聲音,再次睜開眼,蘇瀾清被綁在木架上,遠遠的,他似乎看到了蕭君默高大挺拔的身影。
「皇上,那好像是蘇將軍罷。」左護軍傅淳眼尖地看到遠處木架上的人影。
蕭君默未答,他緊盯著遠處,那日被抓去時,蘇瀾清分明著的是白衣,如今卻血跡斑駁,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蕭君默麵上依舊是波瀾不驚,內心卻如驚濤拍岸一般,無法平靜,半晌才雲淡風輕地問:「不知趙大人這是何意?」
木架旁,趙如海從袖中掉落一把匕首,反手抵在蘇瀾清的脖頸上,細小的眸中迸發出尖銳的光芒,「蕭君默你可看清楚了這是何人?老夫也不多言,若你繳械投降,歸順於我,老夫便放了他,若你執迷不悟,嗬。」說著,手下的匕首又抵近了些,隱約有血絲順著刀鋒流下。
果然來了!
蕭君默眼神微變,要他投降那是萬萬不能的,但讓他眼睜睜瞧著蘇瀾清赴死,他似乎也做不到。
許久沒有回應,趙如海心中有些慌,以為自己手上的籌碼還不夠重,於是他貼近蘇瀾清耳邊,輕聲說:「來,就讓我們看看,你在他的心裡有多重要。」
話音剛落,他將匕首狠狠地捅入蘇瀾清的肩頭,之前被劃開的傷口再次受創,鮮血迸濺,蘇瀾清猛然咬牙,硬生生將痛吟吞入腹中,額上頓時冷汗涔涔。〓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蘇將軍!」傅淳等人自是看到了這一幕,他們都是蘇瀾清帶出來的,感情非同一般,看他被俘,如同自己受傷一般難過,故他當即轉向身旁一直不發一言的蕭君默,眼神急切:「請皇上救蘇將軍性命!」